太子妃馴夫記第 24 章

第 24 章

舒妃對皇上說:“臣妾想要當貴妃,皇上願不願意給臣妾這個位分?”

皇上笑道:“朕本就準備封婉兒為貴妃,只待婉兒生下皇子,咱們便順理成章 地操辦一番!”

舒妃躺在皇上懷裏撒嬌:“不嘛。萬一是個女兒怎麽辦?那皇上便不一定封得了臣妾了。”

“那也可以先封個淑妃,日後生了皇子,再晉貴妃。”

“不,臣妾就要當貴妃!皇上您看着辦吧。”

舒妃這麽一鬧騰,皇上便吃不消。不過幾日的功夫,冊舒氏為貴妃的旨意便到了永壽宮。

她已許久不跟皇後說話了。但晉貴妃那日,卻是要去坤寧宮拜見的。她話裏藏針,和皇後一來一回,惹得皇後極為不快。

爾後,她更是沒有消停。貴妃娘娘與皇後娘娘別苗頭別得六宮皆知。皇上一向偏心,總是站在她這邊;太後根本不過問,甚至在刻意縱容;皇後氣得心口疼,卻不肯去任何人那兒告狀。

宮裏當真熱鬧了起來。

她這般驕縱又得意忘形的模樣,讓太後都懶得提點她了,反而道:“一孕傻三年,哀家看你真是活回去了。”

舒貴妃只是笑,笑得傾國傾城,然後繼續沖撞皇後,和皇後對着幹,氣得皇後揚言,待她産子之後,一定饒不了她。

舒貴妃就這樣在皇後的威脅聲中,生下了二皇子。

壽康宮只是派嬷嬷來賞賜了禮物,并沒有再提些別的。

舒貴妃懸着的一顆心,終于暫時地放了下來。

皇後放的狠話,有人比舒貴妃自己還上心。

此人便是當今聖上。

在舒貴妃産下二皇子之後,邺朝迎來了新一輪的選秀。後宮之中突然就多了許多年輕鮮活的面孔,十四五歲的年紀,新開的花兒一般嬌嫩。

皇帝似乎對新來的美人們起了興致,挨個兒召見,見得勤快的那幾個很快便晉了位分。宮中的風向似乎在一夜之間就變了,就連皇後難得接見後宮妃嫔時,場面都熱鬧了許多。

妃嫔們明争暗鬥,你來我往的。

甚至還有宮妃來舒貴妃這兒“投誠”,跟站隊立派似的,分皇後黨和貴妃黨,要黨同伐異。

舒貴妃依舊和皇後嗆嘴,卻對這些年輕面孔通通不感冒,輕飄飄地丢下一句“還沒混到個嫔位呢還想來跟本宮請安?”。

于是宮裏傳言說,貴妃性子跋扈,恃寵而嬌,難怪已然遭到皇上厭棄。

只是某日深夜,永壽宮裏滅了燈,宮人們以為主子要歇息了,便默默退下。

誰都不知道,貴妃對着無盡的夜色,流下的一行淚。

皇上曾抱着她說:“婉兒不要難過,朕怕皇後傷你,朕想保護你們母子,所以才……”

他以為自己雨露均沾了,端出一副喜好女色的昏庸之态來,便可以讓皇後不要針對他心愛的人。

他根本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大約是貴妃只自個兒單槍匹馬地嗆皇後,卻從不拉上別的妃嫔,對貼上來的那些小的又嗤之以鼻。數年下來,皇後反而感到有些好奇。

再加上太子的身體在皇後的精心調養下逐漸好了起來,皇後整個兒人都溫和了許多。

有日她們在禦花園裏狹路相逢,不得已一并走了一陣子路,倒也難得不互相譏諷地說了兩句話。

舒貴妃道:“我就是記恨你。嫉恨你當年找不着兇手,還不由分說地誣陷我。那場雪真冷啊,我跪在你宮門口,透心刺骨地涼。”

皇後沒說話。

貴妃接着道:“但無論如何,這也只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無需牽扯到其他人,更不能牽扯到孩子們。”接着,便行到了一個岔路口,二人分道揚镳。

可能是這宮裏逐漸和平了起來,太後又嫌不夠熱鬧,有意無意地對舒貴妃道:“這些年,我仿佛看錯了你。你倒是比我想象中得要聰明許多。”

當年說她蠢笨的是太後,現如今說她聰明的也是太後。

舒貴妃額頭的冷汗直接大顆地滾了下來,卻還是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道:“臣妾愚鈍。”

緊跟着,她便是連笑也裝不出來了,她捂着腹部,神色痛苦地彎下了腰。

“傳太醫啊——!”随着宮人的聲音,壽康宮上下頓時亂作一團。

太醫診斷後,跪下來道:“恭喜貴妃娘娘,貴妃娘娘這是有孕了。”

一旁的太後多叮囑了幾句,無外乎是什麽“看把你吓的”、“你這孩子,真是太不注意自己的身子了”、“好好回去養着吧”之類的。

舒貴妃卻望着帳頂,輕聲道:“臣妾的身子不如以前了,只希望能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下來。屆時,臣妾可能無力撫養……太後娘娘願意壽康宮熱鬧一些麽?”

*** ***

故事講到這兒,便完了。

我和舒良娣皆嘆氣。

後來的事兒我們都知道了——九公主一出生便送去了太後宮裏養着,太後倒是很喜歡這個小孫女;皇上就算寵幸再多的美人,前朝後宮也都能看出來他就是最喜歡貴妃,以及貴妃給他生的那個兒子;皇後和貴妃依舊毫不消停地互毆了這麽多年,結果貴妃居然把自己的親侄女塞給了太子當良娣,皇後差點兒沒氣死。

這故事說着說着,夜就深了。我倆就讓丫鬟們撤了點心、吹了燈,舒良娣鑽進了我的被窩裏,我倆繼續夜聊。

我忍不住問道:“皇後娘娘後來知道當年的真相了嗎?”

舒良娣眨眨眼:“姐姐在說什麽呢?妹妹聽不懂啊。”

啧,死丫頭開始裝蒜了。

不過她接着道:“很多事情,姑母也只是猜測,并無證據。再者,她和皇後娘娘關系一直很差,皇後又能如何肯信她的猜測呢?她倆這輩子都是不可能和好的,那位見不得她們兩個和好。”

“除非那位不在了。”我淡定道。

舒良娣笑道:“有點兒難。那位身子骨硬朗得很,又心心念念着她的小兒子,舍不得沒那麽快走的。”

“虎毒尚不食子,她性格怎麽就那麽扭曲呢?”

“可能是在宮裏呆久了,鬥了一輩子,性格也變得奇怪了吧。”舒良娣分析道,“所以姐姐你看,這宮裏宮外的,跟咱們殿下作對的人和事兒多了去了,你倆應該一體同心才是。你有很多事兒可以幫到殿下,又不一定非要去行軍打仗,對吧。”

“那你呢?”我輕聲問她。

你又想要什麽呢?

舒良娣打了個哈欠,道:“嗨,我們未來的皇後娘娘,不要少了姐妹們的位分就行了~我們舒家在朝堂上忠心耿耿的,出個兩代貴妃,不過分吧?”

“你這胃口不小啊?你跟陳景怡商量過了麽?”

“她那麽賢德,賢妃、德妃的封號都挺适合她。”

“所以,你就給自己安了個四妃之首?”

“我這不是在跟你商量麽?”舒良娣很狗腿地望着我,黑暗之中,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我覺得,李祯要是知道我們半夜暗搓搓地在對後宮位分的事兒讨價還價,還完全跳過了他……大概會心梗。

和舒良娣這麽聊了一宿,很多原先想不通的問題,便也就相通了。

我娘曾經叮囑我說:小作怡情,大作傷身。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的時候,她就經常對着我爹作天作地,但凡我爹在街上對偶遇的美女多看了一眼,她都能作上個三天三夜。但只要朝廷一下令說要打仗了,我娘就立刻恢複了往日将門虎女的幹練形象,替我爹守着大後方的廣州城。什麽漂亮姑娘?都沒空搭理的。

我覺得我不愧是親娘教育出來的女兒,明明前幾天還在為自己被折了翅膀的事情傷春悲秋,此時卻已然滿血複活了。

李祯雖然穩穩地當着太子,并沒有觸怒天顏,但等着把他從這個位置上拉下來的,還有很多。

我自認不是深宅大院裏的金絲雀,那便要拿出幫他的本事來。

次日午時。

李祯案牍勞累,正在書房的長塌上小憩。我沒讓下人驚擾他,而是輕手輕腳地過去,給他把蓋着的披風往上拉了拉,接着便在他旁邊看兵書,權當愛好了。

他的桌上堆了一堆折子,還有下面呈上來的報告,一堆等着他回複的書信。我只是随便掃了一眼,都覺得累得慌。

李祯只睡了兩刻鐘的時間便醒了。

他看見我的時候還有些驚訝:“你什麽時候來的?怎麽沒有叫醒我?”

“唔,我來查個崗,看你這兒是不是有什麽漂亮宮女在紅袖添香。”

他噗嗤笑出聲來,起身,攬住了我的肩。

“這怎麽願意來找我了?”

“聽你這意思,似乎你并不想我來找你?”

“當然沒有。這不是怕你還在不高興麽。”

“還好還好,就是近些日子有些無聊,不知道殿下有沒有活兒可以派給臣妾的。”我扳着手指頭數起來,“什麽進宮孝敬長輩啊,去拉攏大臣家的女眷啊,以東宮名義搞搞慈善啊……”

“哦,這些都是小事兒,你可以吩咐其他人去做。”李祯無所謂道。

我正想跟他說“那樣我會在這東宮裏無聊死的”,他便從桌子上翻出了一本折子,丢給我:“本宮看你還比較适合幹一些殺人越貨的勾當。這裏有一件,你要不要拿去練練手?”

作者有話要說:

當年給李祯下黑手的就是太後,應該沒有沒看懂的吧?

虎毒尚且不食子,為啥太後要搞自己親孫子呢?你們猜~

發佈留言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

相關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