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萌芽第 26 章 (26)

第 26 章 (26)

喝上,乘着結束的時候,放飯的工作人員讓蘇芽也喝了點粥。

這邊忙完之後,就要去幫護士們打下手,總之一刻都不得閑。

許多當地的人,只要沒受傷的,都去廢墟裏尋找自己的親朋,幫助官兵們整理道路。到中午的時候,第一批救援物資到了。病人們沒辦法自己領取,都是病區的負責人派遣工作人員幫忙領過來,然後一個一個發放下去。那些拿到救援物資的人都是感激感動,有不少都哭了出來。到下午的時候,不少工人也受了傷,都是不知從哪掉下了的東西砸傷和劃傷,這些小傷口都交給學生們負責。有些受傷的小朋友換完藥也是學生們負責包紮,沒辦法,醫生們很忙。那些病情嚴重的還要做手術,帶的護士根本就不夠,都要實習醫生幫忙,可是紮針之類的都是護士在學,醫生們哪會,所以護士們也是忙的腳不沾地。吃飯什麽的根本顧不上,都是餓的時候啃一下壓縮餅幹。

醫生護士們倒還好,醫院裏本來就忙,但是蘇芽這些學生真的是累的不行。本來車上睡的就不安穩,一大早又走了兩個多小時山路,早上喝了一碗粥,中午吃的泡面,哪有那麽多精力折騰,這會兒也是強撐着。

但是不管怎樣,這幾天是救援的關鍵時期,病人只會多不會少,所以再累也要撐着。

晚上的時候,又送了一批病人過來,有一個傷的特別嚴重,全身都是血,已經處于昏迷狀态,但是還有氣息,沒有死,同他一起擡上來的是一個孕婦,已經五個多月了,穿着孕婦裝,腳上沒有鞋子,顯然是休息的時候驚慌起來的。他丈夫為了保護她硬是用身體撐了個空間。那孕婦餓了三天,又沒有水,嘴唇都裂口子了。但是她身上卻完好無缺,沒什麽外傷,想來那些傷都被丈夫承擔了。都說危難關頭見真情,果然如此。

孕婦比較敏感,所以要特別照顧,三天都沒有吃東西,暫時也吃不了東西,只能挂點滴,先喝些水,然後喂些流食。

稍晚的時候,官兵又送了一個小孩過來,那小孩才六歲,來的時候已經哭的沒聲了,滿頭滿臉的灰,腿上一根鋼精,刺了個對穿,流出的血把褲子都染紅了,此時血跡幹涸,黑黑紫紫,甚是恐怖。那小孩被放在一個擔架上,嘴裏還在喊着爸爸。但是他的爸爸已經死了,小男孩的腿上紮的鋼精還是因為被爸爸保護了,他爸爸是背上紮了鋼精,一直穿透胸腔,當時就死了,小男孩身體被抛在外面,但是腿沒拿出來,所以一直被卡着。哭了三天,男孩也是虛脫了。

蘇芽不會安慰人,這會兒也不知道說什麽,只是有些感傷。男孩的腿肯定是要做手術的,戳的那麽深,要沿着腿部先把多餘的鋼精據掉,然後麻醉,再一點一點拿出來,拿出來之後還要上藥,消炎,做不少事情。

孩子還小,又失去了父母,腿上又這麽疼,一直哭鬧個不停。看到小孩子哭,蘇芽也忍不住要哭,旁邊的孕婦被吵醒,神情也有些悲戚。

這時候,一個醫生被帶了過來,那是醫院裏才做醫生不久的新人,也是蘇芽的學長,應該有三十歲了,姓方,方臉,戴個窄窄的眼鏡。方醫生看男孩在哭,很是溫柔的拉着小孩的手說:“怎麽了寶貝,你叫什麽名字?”

男孩本就有些虛脫,哭不出聲音,現在見醫生問話,只得停了哭聲,怯怯的說:“我叫北北。”

方醫生摸着北北的頭說:“北北怎麽哭了,是不是很疼啊,叔叔可以讓你不疼哦。”

北北說:“我想爸爸,我爸爸是不是死了,我還能再見他嗎?”

“北北乖乖的自然可以見到爸爸,那你要不要乖乖的?”

“真的?”

方醫生說:“自然是真的,撒謊的人鼻子會長長,你看叔叔鼻子長了嗎?”

“沒有。”

“那就是了,那你現在乖乖的喝點湯,叔叔給你打一針,你好好睡一覺,等你醒了就可以看到你爸爸了。”

“恩。”

☆、慘狀

到晚上12點多,大家才輪換着去休息。蘇芽幾人都累了,回去之後什麽都沒洗,就那樣躺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六點,蘇芽又被吵雜的聲音吵醒了,原來是又有人被找了出來。不過目前為止,已經差不多有兩萬人死亡了,後來找到的有很多都已經死亡,送過來的多半已經有輕微脫水。

這一天大家都睡的很少,除去新到病人,有很多需要更先進治療的患者都被送往大醫院了。為了防止傳染病,每天都要進行全面消毒,然後進行檢查,接着是抽空吃飯。今天又有新的醫生和志願者過來,醫生們就帶着學生們一起去現場,有很多被埋的病人需要急救,昨天的那一批也該休息了,所以今天換人了。

在收留站看到的都是活人,就算是被毀的地方,那也是被整理過,倒沒有多大的沖擊,但是出了休息站真的是太直觀了。

廢墟瓦礫,斷垣殘壁,到處是一片死寂。附近的一段都是已經搜索過的,一直往前,一路上很是凄慘。

除去廢墟,還有不少幹涸的血跡,斑斑點點很滲人。越往前越是凄涼,到人多的地方,還會看到不少人跪在地上哭,大概是屍體還來不及運走。同行的幾個女生都忍不住幹嘔。到後來就來不及幹嘔了,多少事情都需要幫忙,連遞水之類的事情都要幫忙。

官兵們真的很忙,越到後來越是難以搜救,前兩天發現的都是些表面的,所以受傷也沒那麽重,到後面發現的都是些埋的深的,不僅空氣少,還有不少重物堆積在上面,清理的時候要很小心,就怕不小心發生再次坍塌,這樣人可能就會死掉。

這是蘇芽看到最為悲慘的畫面,連傷心都來不及,只能不停的奔跑,救助,幫忙搬東西。

這一段時間大概是蘇芽幾人終身都難忘的經歷,都說生老病死都是人之常情,天災人禍也是在所難免,可是眼睜睜看着鮮活的生命在眼前消逝,誰能不震動。蘇芽本來就是容易感動的性子,就這幾天,看到的,聽到的,都不知道夠自己哭死多少回,再想想以前經歷的那點事,那真是小的可以忽略。

到第五天的時候,地震發生已經是第八天了,多少活着的和死去的人都找了出來,可是還有不少人還生死不知,每天有不同人進來又出去,收留站也擴大的不知多少倍。官兵們建了塑料棚子,可以讓災民們有個栖身之所,但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還有不少事情要做。

這一天晚上,送來一個幾乎脫水而死的男人,一個人八天沒有水就會死亡,這個人被埋了七天,居然奇跡般的還活着。不過送來的時候已經昏迷,嘴唇更是幹裂的開了口。因為脫水,包括心肺功能,全身都有問題,很是嚴重。

到第六天的時候,搜救基本已經結束了,因為一般人只能支撐八天,但是就算死掉也要找到屍體。

搜救結束了,但是搜索還在繼續,病人們也還需要照顧。大家都很累,這幾天大家都沒有休息好,就連司機也過來幫忙了。不過司機明天還要開車,所以下午就回去休息了。山路不好走。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這一天又是很忙碌的一天,第二天一早,所有人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就像來時的那般,靜悄悄的走了。

這一次離開,大家心情都很沉重,沒有說話,或許是太累了,或許是看的太多了,總之大家都沒有心情說笑。

帶去的東西都留下了,這幾天大家吃的少,睡的少,每個人都瘦了一圈。走的時候蘇芽連泡面都沒有了,水也留下來了,不少捐助的物品都送了過來。沒有人送,大家都很累,也很忙。

來的時候用了24個小時,回去自然也要這麽長時間。蘇芽到宿舍的時候真的是累癱了,直接用室友的熱水洗了澡,頭發也來不及洗,馬上就去床上睡覺。這一次睡覺睡了一天一夜,足足24小時,課都沒上。

醒來的時候完全沒有力氣,餓的要暈倒,好在室友們很心疼,準備了粥放着。盡管冷了,但是總比沒有好。餓了這麽長時間,吃的也不能多,喝了粥過了一個小時後,蘇芽又吃了一點東西,到中午的時候,蘇芽又吃了一大堆東西,這才稍稍恢複了體力。

什麽也不用說了,室友們也知道蘇芽辛苦,沒有好奇追問什麽,只是說了這幾天的課程,借了筆記給蘇芽看。

蘇芽下午也逃課了,好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出去一周,一次澡沒洗過,只用毛巾擦過身體。回來的時候身上都要臭了,學校的浴室早上也不開,只能等中午。蘇芽也沒想到自己會這麽邋遢,就好像從垃圾堆裏爬出來一樣,洗完之後立馬煥然一新,好像重生了一樣。

☆、抑郁

蘇芽好像得了抑郁症,不知怎麽回事,這幾天總是做噩夢,夢到血淋淋的死體和各種悲慘的表情。

蘇芽還記得被鋼精刺穿的小男孩,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沒有看到爸爸,哭了幾乎斷氣,看到的人無不悲傷哭泣。

那位孕婦的丈夫被砸斷了肋骨,好在沒有生命危險。還記得走的時候看到前一天救助的老人,長期黑暗帶來的不适,醫生說可能會失明。這些還只是救過來的,還有不少全身是血的人,送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多少人就這樣死在了路上。

蘇芽連着做了好幾天的噩夢,睡眠也不好,眼底都是陰影。蘇爸和蘇爺爺很心疼,蘇芽走的時候只告訴了蘇爸和蘇爺爺,陸長青他們還不知道,看到蘇芽憔悴的樣子,着實吓了一大跳,還問蘇芽怎麽瘦了這麽多。

蘇芽确實瘦了,瘦了有5斤,人瘦了,體力也下降了。蘇爸乘着兩天休息,做了一大桌蘇芽愛吃了飯菜。不止蘇爸,阮姨也乘星期六帶了魏君過來。

蘇芽學校的救援隊雖然不是有意要出名,但是也不低調,第二天就上了報紙,登了無數的照片。蘇芽的照片是被等在了網上,也只有一張側臉,蘇芽是低調的人,也不想出名。那張只有側臉的照片,不熟悉的人肯定是不認識的,熟悉的人才能看出來。當然,蘇爸和蘇爺爺很珍惜特地打印了出來。

吃飯的時候,蘇爺爺特地拿了照片出來炫耀,大家這才知道蘇芽去了震區。

話說過年之前,蘇芽拍了一組寫真,後來被風還影出國的事耽誤,一直沒有去拿,後來是陸長青去拿的,照片也是陸長青選的,後來蘇芽上學,居然忘了拿回來,現在看到照片,突然想了起來。但是蘇芽又想到,自己花了三千多塊拍一組照片,震區的災民卻還要等着救濟,蘇芽忍不住又開始傷心。

大概這就是抑郁症吧,沒來由的開始傷心。

陸長青他們都看了照片,那張照片是蘇芽幫忙處理傷口的照片,照片裏的人頭上,身上有很多傷口,膝蓋上的傷口深可見骨,外表的肉沾了很多砂石,已經被清理了,蘇芽就是在清洗傷口。旁邊有醫生護士在救治其他病人,場面有條不紊。

蘇姑姑看了也很心疼,夾了蘇芽喜歡的菜給蘇芽,一邊說:“蘇芽,多吃點,怎麽去那麽遠的地方,受了不少罪吧?”

蘇芽勉強的笑笑,“謝謝姑姑,我沒事。”

倒是魏君,若有似無的看了看蘇芽,什麽都沒說,安靜的吃飯。

蘇爸覺察出蘇芽有些不開心,只好轉移話題,說起別的事情。

蘇爺爺最近也在積極籌措捐往災區的物品,老年人總是比年輕人經歷的多,知道該做些什麽。話說蘇爺爺也是經歷過大災的,十多年前,南方也發生過一次特大洪水災害。那時候的鄉下,農田被淹,牲畜被沖,房屋被毀,不少人流離失所,家破人亡。蘇爺爺也是在洪水中僥幸生存的,所以對于這些救助,蘇爺爺也是知道的。

吃完飯,蘇爸找蘇芽聊天。蘇爸也不試探,直接問蘇芽,“怎麽回來之後就不開心,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蘇芽把去那邊的情況和回來後做的噩夢,一五一十的都對蘇爸說了,蘇芽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總是開心不起來。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蘇芽也不想想,可是那些悲慘的畫面就像被刻上去了,總是反複出現。

蘇爸嘆了口氣,蘇芽畢竟還是個小女孩,經歷的太少,在這種大悲的事情面前,無法做到平常心對待。蘇芽說:“芽兒,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你老是想起這些畫面是因為你心有恐懼。你以後是要做醫生的,這種場面只會多不會少的。”

蘇芽點頭,“我知道,可是我控制不住。”

“恐懼怎麽能被控制呢,你要找到恐懼的原因,知道為什麽恐懼,這才是最重要的。”

蘇芽沉思,“爸爸,我雖然還是學生,可是我也是一個醫生,醫生就應該救死扶傷,可是看到那麽多人死在我面前,我忽然覺得很無力,是不是連醫生也不能就所有人,那我還要做醫生又有什麽意思呢?”

蘇爸嘆了一口氣,又笑了一聲,“醫生也是人,怎麽可能救的了所有人,醫生只是醫病,卻不能醫活。活着的人才有病,而人死了又怎麽救呢?你當初是為了救人才報的醫科,難道因為救不了所有人就不做醫生了嗎?那那些沒有死還需要被救的人怎麽辦呢?蘇芽,不是有一點遺憾就要全面否決一件事的,世界上沒有完美的事情,總要有遺憾才好。”

蘇芽點頭,“我知道了爸爸,我會好好調節的。”

☆、姍姍

第二天,蘇芽收到秋學姐的電話,越蘇芽一起聚餐,這次由姍姍學姐請客,都是一起去援助的學長學姐。

既然陸長青和魏君都在,蘇芽也不好扔兩個人在家,所以要帶兩個人一起。

蘇芽也算是給自己一條後路,因為自己從回來就一直抑郁,蘇芽也怕到時候冷場,倒不如多兩個人擋擋。按說陸長青去也就罷了,沒想到魏君也要去,從年齡上講,兩人差了三歲,從性格上講,又是互相不打擾的性格,從學業上講,一個高中一個大學,那真是什麽都搭不上邊,也不知道怎麽會要一起去的。

既然幾個小孩都不在家吃飯,大人們也不用準備那麽多菜,早早的就打發蘇芽他們出去。

姍姍學姐的個性強悍,不拘小節,吃飯的地方也選的比較随意,是一家紙上自助燒烤的餐廳,按人數計費,想吃什麽都自己拿。

對于帶家屬這種小事,姍姍學姐也沒在意,不過是多掏兩份錢,但是卻認識了兩個朋友。

大家相處了八天,已經都認識了,不過熟悉的不過還是那幾位。嚴謹學長算是那幾個男生裏面蘇芽最熟悉的人了,因為姍姍學姐的個性獨特,所以跟每個男生都很熟,熟悉到家裏幾口人都知道,這大概就是一種社交能力,天生的。

蘇芽帶着陸長青和魏君和各位打了招呼,蘇芽也是要交代的,一個哥哥一個弟弟。哥哥來也就算了,倒是大家對這個弟弟很感興趣。秋學姐跟蘇芽很熟悉,知道蘇芽沒有兄弟姐妹,這個哥哥還是姑姑家的,所以秋學姐說:“怎麽又有個弟弟了?”

蘇芽只淡淡笑笑,“現在還不是,很快就是了。”

秋學姐了然,沒有多話,然後跟姍姍學姐說了會兒話。

魏君是自己要來的,來了之後又不跟在蘇芽身邊,而是挨到幾個學長那邊坐了,跟幾個學長在說些什麽。

蘇芽也知道自己管不了這個男生,當然,也不想管,做人都是要自律的,別人介入之後讓人反感。

意外的是,這一次見面倒是讓陸長青找到了姻緣。陸長青本來就是個活躍又穩重的男人,在一衆嚴謹的醫生中間很特別,倒是對了姍姍學姐的胃口。按理說,金牛座的男生很穩重,應該會喜歡溫柔的女子,但是偏偏是看上了活躍的姍姍學姐,當然了,這是以後的事。

姍姍學姐對蘇芽說:“聽說你是跆拳道社團的,有時間咱們練練。”

蘇芽一愣,倒是沒想到會和自己說這個,“好啊,我放學的時候都會去體育館,你可以一起去。”

“是學校的體育館?健身房裏面嗎?”

蘇芽點頭,姍姍接着說:“我也常去,怎麽沒見過你?”

“你什麽時候去的?”

“晚上有時間就去。”

“我要上晚自習,一般到五點多就回去了。”

“哦,那就難怪了,下次我去找你。”

蘇芽有些受寵若驚,秋學姐在旁邊笑着說:“你也太心急了,別吓着蘇芽。”

蘇芽忙擺手說:“沒事沒事,我只是有些驚喜而已。姍姍學姐有學跆拳道嗎?”

“沒有,不過學過一些散打搏擊而已。”

“咦?我學過一些格鬥和散打,不如有空一起去練拳擊吧。”

“你還練過格鬥?看不出來啊,正和我胃口。”姍姍學姐驚喜的說。

蘇芽倒是沒覺得多了不起,倒是周圍聽到的人都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蘇芽。陸長青很驕傲,有這麽厲害的妹妹,感覺真是很不錯。倒是魏君,有些難以置信,又有些複雜的看了一圈,最後案子點了點頭。

本來就是燒烤,要熱鬧的吃着,幾位學長都喝起了啤酒。已經到了五月底,天氣很熱,沒一會大家都滿頭是汗了。

蘇芽自從那次醉酒之後,再也沒喝過酒,所以被排除在外。蘇芽自小被嚴格要求,不喜歡做的事絕對不做,這是原則。

這一頓飯局大家吃的很開心,蘇芽原本以為大家和自己一樣,還會偶爾做噩夢,就算沒有噩夢,也會感慨。但是這一段飯,大家都似乎沒有變過,對過去的那八天仿佛只是旅游一樣。蘇芽也算是有些釋然,做醫生的總要經歷這些事,只是自己太過執着了。

☆、釋然

回去的時候蘇芽突然想起自己的寫真,問起陸長青才知道已經拿回去了,只是放在陸長青租住的房子裏,忘了拿過來。于是蘇芽同陸長青一起,把自己的寫真拿回去。

蘇芽的寫真拍的很美,清純的,可愛的,冷豔的,溫雅的,各有特色。蘇芽這一次真的是美翻了,不僅是蘇家人,連阮姨也忍不住感嘆。蘇芽是18歲的時候拍的照片,正是成年的見證,照片裏的女子,真是無與倫比的美麗,尤其是那雙杏眼,黑白分明,清澈沉靜,在褐色的眼影的勾勒下,顯得眼睛特別的大而傳神,好像要将人吸進去。

誰家有這樣的女兒都該是驕傲了,可是蘇芽明顯能感覺到蘇爸的不開心。

蘇爸也沒多說,只是嘆了口氣,自己進房去了。

蘇芽有些不解,蘇姑姑倒是笑了,“你爸怕是想到以後你結婚的時候了,哎,一眨眼你都成年了。”

蘇芽有些無語,又有些擔心,站起來去敲蘇爸的房門。“爸爸,開門。”

蘇芽不等蘇爸回答,已經打開門進去了。蘇爸擡頭看了看蘇芽,沒有說話。

蘇芽輕聲的問:“爸爸,你不開心嗎?”

“沒有,爸爸沒有不開心,只是覺得,你終于長大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要離開了,爸爸舍不得。”

蘇芽不知怎麽,忽然鼻子一酸,安慰的說:“爸爸,我還小呢,你怎麽這麽早就要我走啊?”

蘇爸愣了一下,然後笑笑說:“是我想遠了,爸爸讓你擔心了。”

蘇芽搖頭,“沒有,爸爸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爸爸,爸爸放心吧,我一定不會那麽早結婚的,我還要多陪陪你和爺爺呢。”

“好孩子,爸爸現在沒事了,你出去玩吧。”

蘇爺爺沒有蘇爸那麽傷感,和蘇姑姑擺着相框,不知道要挂哪好。蘇芽有一張人高的海報,被放在客廳的沙發旁,一個水晶相框被放在蘇芽卧室,還有一個相框被放在全家福旁邊,最後兩個小相框放在蘇爸和蘇爺爺房間。蘇姑姑倒沒有拿,因為陸長青有。

阮姨和魏君沒有在這吃晚飯,陸長青送蘇芽去的學校,大概是知道蘇芽這幾天心情不好,室友們都在宿舍等她。等蘇芽到學校之後,幾個人都躲在門後,蘇芽敲門的時候她們都沒開門,沒辦法,只好自己開門。蘇芽也沒想到還能被吓到,開門的時候燈是關着的,等蘇芽開門之後,就聽到嘿的一聲,三個人一起跳了出來,同時把燈也開了下來。蘇芽是真的被吓了一跳,其他三人倒是哈哈大笑,惹的蘇芽連生氣也生不了。

蘇芽和舍友們一起去吃了麻辣燙,自從蘇芽從災區回來,都還沒和其他人說過什麽,那時候心裏有郁結,現在郁結解開了,自然是無話不說了。室友們也很好奇,之前是蘇芽不肯說,現在蘇芽肯說了,自然是要把好奇心給滿足了。

正說的高興的時候,薇薇嗯哼一聲,朝後面招招手。蘇芽幾人往後一看,正是男生宿舍的人。

銀川在旁邊小聲說:“一會兒不要和俊秀說話。”

蘇芽疑惑,但是看男生宿舍的人已經走了過來,蘇芽也不好多問,只是壓下疑問,看幾個男生都坐了過來。

男生們坐下來後,看到蘇芽都跟蘇芽打招呼說:“好久不見了。”

蘇芽去災區的時候并沒有告訴同學,只有宿舍的幾人知道,回來後又睡了一天,然後又放假,所以算下來有十多天沒見了。

“你們剛剛在講什麽,這麽開心。”

銀川沒好氣的撇了一眼男生“你那只眼睛看到我們開心了,明明是擔心。”

蘇芽拉了一下銀川,雖然不知道這些天發生了什麽,不過銀川說話這麽不客氣卻是不太好。

薇薇也拍了拍銀川的手,然後呵呵笑着對男生說:“蘇芽請假去地震災區幫忙,我們正在聽他講災區的事情呢。”

“災區?”張偉驚訝的大聲說:“你去了災區,你不是家裏有事嗎?”

易天也震驚的說:“那你最後兩天沒來上課是因為你才從災區回來?”

蘇芽點頭,銀川冷哼一聲,蓓蓓也沒說話。

倒是男生們的臉色有一絲尴尬,然後恢複正常。薇薇說:“其實我們早知道了,但是蘇芽不讓說,你們不知道蘇芽回來的時候有多恐怖,就像電視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囚犯一樣,又髒又瘦,回來就睡了一天一夜,還不停的做噩夢,都睡不安穩,別提有多慘了。”

蓓蓓也說:“是啊,我們都心疼死了,可是還有人給她告狀,連……”

蓓蓓沒有說完,就被薇薇給打斷了,蘇芽直覺是出了什麽事情,而且這件事肯定跟自己有關。

☆、被陰

蘇芽也沒辦法多問,只是客氣又簡單的說了自己的見聞。等東西吃完,蘇芽四人就告辭回了宿舍。

到宿舍之後,銀川就開始發脾氣,憤憤不平的說:“搞什麽嘛,我們就應該連他們宿舍的人也不要理,幹嘛還說那麽多。”

薇薇說:“怎麽說也是同學,易天還是我朋友,怎麽可能一句話不說,怎麽說也怪不到他們。”

蘇芽一頭霧水,“我不在的這幾天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薇薇和銀川都沉默,只有蓓蓓拉着蘇芽說:“有件事我們都沒敢告訴你,不過你以後也會知道的,所以我們也不能瞞你。”

蘇芽疑惑的看着幾人,最後還是銀川沉不住氣說:“蘇芽,你不知道,從你爸住院的時候,就有人在班主任那告你的狀,說你老是逃課。”

蘇芽打斷說:“我不是交了假條嗎?”

薇薇嘆了口氣說:“你假條是不是交給俊秀的?結果俊秀沒有全交,說只有這麽多。結果班主任就想扣你學分,不過她說再觀察觀察。”

蘇芽沒有動怒,很冷靜,但是蘇芽知道,自己是生氣的,只不過現在還不是發作的時候。蘇芽說:“然後呢?”

“你去災區的時候前幾天都是好好的,結果你回來之後,又有人告狀,說你兩天都沒上課,結果班主任說你目無尊長,連你獎學金都被扣了。”

蘇芽有些無語,早就知道班主任主觀意識太強,沒想到還會偏聽偏信,什麽都不問就定了人生死,實在是想不通是怎麽做到班主任這個位置的。

蘇芽這會兒也不知道是不是該發怒,只是心裏有些堵的慌,自己從來也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既不是冤枉,又覺得委屈。蘇芽問:“那和男生宿舍有什麽關系嗎?”

銀川冷哼一聲,“你當告狀的是誰,還不是俊秀的女朋友晚晚,你的請假條給了俊秀,除了晚晚還有誰會拿,哼,長的人模人樣,沒想到這麽惡毒。”

“銀川,”薇薇和蓓蓓一起阻止銀川,怕她再說什麽難聽的話。

銀川看到蘇芽一句話不說,也敢再說什麽,怕刺激到蘇芽,蘇芽想到自己不明不白的就被取消了獎學金,心裏很難受。但是蘇芽也知道,班主任對人的印象很難改變,從那一次游戲之後,她就不喜歡自己,不然也不會阻止自己去災區歷練。喜歡和不喜歡都由不得人,自己又能做什麽呢?

蘇芽心裏堵的難受,拿起手機就往外走,宿舍其他人擔心蘇芽有什麽事,都偷偷跟着蘇芽。蘇芽知道有人跟着,也不戳破,就當沒有人一樣,拿起電話就給俊秀打電話。

這是蘇芽第一次給他打電話,這時候男生們應該還在吃飯,所以蘇芽一邊打電話,一邊往食堂走。

俊秀出門口的時候蘇芽也到門口了,蘇芽說:“找個安靜的地方談。”

俊秀沒說話,安靜的跟在蘇芽身後。這時候的天色已經暗了,路燈都開了下來,路上有很多來往的行人,要找人少的地方只能去實訓樓那邊。實訓樓後面是體育館,所以有一個小廣場,那裏沒什麽人。

等蘇芽選好了位置,這才轉身對俊秀說:“薇薇他們說你弄丢了我的請假條,是真的嗎?”

俊秀點頭,蘇芽又問:“是你跟班主任說我曠課的,還是晚晚說的?”

“是……”

“說實話。”

“晚晚。”

“她說的時候你都知道吧?”

“嗯。”

“我一直以為我們算朋友的,是我高看你了。”

蘇芽說的很平靜,就好像在說天氣一樣,但是俊秀卻有些慌,不知道蘇芽要做什麽。

蘇芽冷淡的看着俊秀說:“從今天開始,你不是我朋友了,我高攀不起。”說完,蘇芽猛的一記勾拳,打的俊秀一個踉跄,差點跌倒。

跟随的三人都吓了一跳,趕忙沖出來拉住蘇芽,一邊勸蘇芽說:“這樣打架不值得,髒了你的手。”

蘇芽也沒有再有動作,只是冷冷的說:“這算是你們對我的傷害的代價,從此以後,我不認識你們兩個人。”

蘇芽轉身欲走,恰好看到有人過來,誰知進了一看,正是姍姍學姐和兩位學長,看到蘇芽的時候,姍姍學姐很驚訝,再看到一邊的俊秀說:“怎麽回事,蘇芽?”

蘇芽淡淡的說:“沒事,只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人不小心傷了我一下,我都解決了。”

姍姍學姐看了看俊秀,然後涼涼的說:“要是需要幫忙我很樂意。”

蘇芽搖頭,“不用了學姐,你怎麽到這來了?”

姍姍學姐指了指旁邊的人說:“學長借了體育館鑰匙,我們去健身房玩玩。”

蘇芽說:“一起去吧。”

姍姍自然是求之不得,于是帶着蘇芽幾人一起去了體育館,徒留俊秀在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教訓

蘇芽在健身房發洩了一通,這才心情好一些,既然事情發生,蘇芽不能改變,也只能接受了。

到6月初,學校舉辦了一個歌唱比賽,這是五月份就開始選拔的,那時候蘇芽不在學校所以不知道,決賽就在星期五下午,蘇芽有兩節課,正好可以看下半場。

蘇芽打的那一拳在俊秀的臉上留了淤青,盡管蘇芽也覺得自己是沖動了,但是蘇芽覺得也沒有道歉的必要,都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俊秀知情不報就已經是蘇芽的大忌。蘇芽後來想想,還是自己毛病太多,但是從小到大養成的習慣,一時也改不了。

薇薇也說,自己是太黑白分明了,也太不知道人情世故了,這樣以後出去肯定要吃虧的。

聽說這一次主持比賽的是上一屆的歌王,已經大四的學長,據說這位學長唱歌好到已經可以出專輯了,學校裏有不少他的粉絲。聽說這位學長不僅歌唱的好,還是老學生會的副會長,剛剛才退下去。學校裏好多贊助的費用都是他拉過來的,聽說還要自己辦演唱會。

剛聽說這人的時候,薇薇幾人還特地去看了一下,回來說太沒意思,一點都不帥,後來也就沒有再提過。蘇芽也是無意中聽過他的名字,有一次和室友們參加舞會,剛好那人就在蘇芽的前面。本來蘇芽也不知道就是這人,偏偏旁邊有他的歌迷,一直要和他搭讪。蘇芽這才知道這人就是鼎鼎大名的韓磊。

韓磊學長真的是長的不怎麽樣,眼睛很小,臉也四四方方,眉毛是兩條橫線,嘴唇也是薄薄的,整個人偏瘦,個子也不怎麽高。這樣的人扔到人堆裏還真不好認,唯一叫人能認出來的還是小小的綠豆眼。要說蘇芽也不是外貌取人的人,不過這樣的長相,确實也跟帥沾不到邊,怪不得薇薇她們看過了再也不感興趣。不過這樣的長相還有不少粉絲,那說明他是真的唱的好了,倒是一件好事。

這一次比賽是各個班自由報名的,名額不多,初選的時候就在學生會裏唱了一次,能夠參加後來的複賽的,都是經過篩選的,人數也不多,不過只有六十名。

六十名同學,每人五分鐘就要五個小時,足足要半天。半天時間都在聽歌,确實很累人,所以最後蘇芽幾人決定,就最後幾分鐘過去看看結果,過程也沒什麽好看的,大家有時間還不如先洗個澡呢。

學校的澡堂和外面是不一樣的,都是插卡的,一分錢幾秒鐘,洗的時間越長,花的錢越多,不過就算死命浪費也不會超過三塊錢的,當然了,除非你是故意浪費。其實蘇芽覺得這種消費方式挺好的,既節約用水,又節省了時間,還省錢,真是一舉三得。

話說蘇芽班裏有個女生很奇怪,總是不去澡堂洗澡,因為她不喜歡別人看到她的身體,所以冬天的時候她也在宿舍洗澡,凍的要死。

蘇芽幾人洗澡的時候還遇到了勝男她們。蘇芽和勝男的關系還是很好的,但是看看晚晚,大家都有些尴尬,尤其是銀川,簡直比蘇芽這個正主還要不喜晚晚。看到她,銀川就別過了頭不理,蘇芽也沒有理她,只是和其他人打了招呼。

出來的時候,天色還早,蘇芽幾人看到男生宿舍的人也在門口,頭發濕漉漉的顯然也是剛洗完。蘇芽也沒多理會,倒是銀川看不慣說了一句:“哎,洗澡還約好一起,怎麽不出去開個房間,省的還要等。”

銀川剛說完就被蓓蓓捂住了嘴,薇薇在後面尴尬的說:“銀川心情不好,亂說的,不要介意哦。”

其他三人都知道銀川說的是誰,看了看俊秀,又看了看蘇芽,也不知道怎麽說。倒是俊秀什麽表情都沒有,呆呆的仿佛沒聽見。

薇薇見沒人說話,也跟着蘇芽幾人一起往回走,易天跟在薇薇後面,走了一段路才說:“蘇芽沒事吧?”

蘇芽有些好笑,不知道怎麽會想到自己的,也不等薇薇回答,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易天有些不明所以,蘇芽說:“你怎麽不過來問我?”

易天有些愕然,蘇芽說:“為什麽我會有事?”

易天說:“俊秀被你打了,所以……”

“所以以為我們有什麽嗎?哈哈,你想想力真豐富。不過是犯了我的忌諱,沒什麽多重要的事,不信你問薇薇,她們都知道。”

薇薇和蓓蓓還有銀川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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