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宗
破虛宗內依舊平靜,周圍有序,秦玉書跟褚時兩人到了宗內後去了雙儀殿。
長淵長老轉身問道:“檀寧,你可是抓住那魔物了?”
褚時淡聲道:“并未,混進破虛宗的是四魔主隋幻,他本身在魔域。”
“四魔主?”長淵長老十分震驚,“這不可能啊,護山大陣沒有反應。”
褚時回道:“或許是出了問題。”
長淵長老點點頭,“說的也是,既然現在你已證實宗內确實有魔物在作祟,那我們還是早日跟戎蒼長老說清楚,也好還這位弟子清白。”
秦玉書對長淵長老行了一弟子禮,“多謝長老。”
“來人,去請戎蒼長老。”
有弟子領命退出殿外。
過了不到半柱香的時間,領命的小弟子慌忙跑來,“不好了長淵長老。”
長淵長老眉心一擰,“何事如此慌張?”
小弟子快要哭出來,“戎蒼長老……戎蒼長老他不見了!”
“不見了?”長淵長老皺了下眉頭,甩了下袖子,“去看看。”
衆人從雙儀殿一起到了關着戎蒼長老的禁峰,說是禁峰其實是偏遠些的峰頭,周圍景致與其他峰沒有什麽兩樣,只是多了一層禁制,而現在這層禁制被破開一個口子,禁峰上已經沒有戎蒼長老的身影了。
褚時上前去,感受空氣中殘留的波動,沉聲道:“他入魔了。”
長淵長老面色一變,“這……可怎麽辦才好”
褚時沒有回答,他目光落到站到後面的秦玉書身上,随後收回視線。
“眼下護山陣沒有反應,那魔物已逃出破虛宗,那便由誅魔殿搜查吧。”
長淵長老嘆了口氣,“好。”
白袍随風飄動,褚時的身影被銀光淹沒,青鳥低頭,銜住秦玉書被風帶起的一縷青絲,遠處護山大陣波紋蕩漾,沒人察覺。
既然已無嫌疑,秦玉書就回了歸元峰,反應最大的就是薛茵。
“師妹,你可吓死我了。”薛茵上前拉着她上下檢查一番,一把抱住她。
秦玉書覺得自己被勒的有些緊,趕緊拍了拍薛茵的後背,“沒事沒事,二師姐。”
薛茵退開,将手裏捏着的一沓符紙遞給她,“喏,我新做的,下次遇到不對勁的,先丢出去一張。”
秦玉書将那一沓符紙收好。
薛茵攬着她的手臂,“師妹,那你好好準備,下個月我們要一舉拿下靈境!”
秦玉書好笑的看着薛茵,“好。”
兩人繼續往前走,秦玉書伸手撥開銀燈海棠的葉子,想起什麽問道:“師姐,大師兄呢?”
“大師兄?”薛茵撇了撇嘴,“你大師兄最近不知道吃錯了什麽藥,平時就是個修煉狂,現在比之前更厲害,快把自己埋在靈岩洞了,還有三師弟也是,兩個人簡直快修煉的走火入魔了。”
薛茵搖了搖頭感嘆,“還是我比較合理,修煉生活兩不誤。”
秦玉書微微側頭看到薛茵眼下挂着的黑眼圈,又默默扭過頭去。
眼見就要走到小院了,薛茵突然一拍腦袋,“哎呀,教習布置的符紙忘送了,我就說有什麽東西忘了。”
薛茵忙慌的轉身,“師妹,下次聊啊。”
秦玉書搖搖頭,青鳥在她袖子裏鑽出來,飛向小院,等她走進去的時候,只有小秦在屋裏了,她問道了竹香氣中夾着一絲冷梅香。
秦玉書走進靠在小秦身邊輕輕嗅了一下,“你身上怎麽還有檀寧仙尊的味道?你是什麽品種的鳥?怎麽連這個也學?”
“青鳥。”小秦看了她一眼,“你不喜歡這個味道?”
秦玉書搖搖頭,“倒也不是不喜歡?就是感覺很不對勁,本來你就長的跟他像,你要是連氣味都一樣,我都會懷疑你跟他是不是有點關系,幸好你還沒變個不染劍出來。”
小秦靜了一下,看了她一會突然小聲道:“不許讨厭我。”
“嗯?”
秦玉書很是詫異,小秦平時就是一股淡淡的性子,這話在他嘴裏說出來,反差中帶着一絲好笑。
她挑了下眉毛,“那要是我讨厭你呢?”
小秦撇過頭去,面色恢複原狀,“那你就不會把我帶回來了。”
秦玉書揉了揉小秦的腦袋,“知道你還問。”
她玩笑心起,“那要是我有一天不要你了呢?”
小秦垂下眸子,面色不變,“沒關系,我去找你。”
秦玉書從靈芥中取了不少靈果放到桌面上,最後輕輕拍了下他的腦袋,“還挺聰明。”
說完她就坐另一邊,她先前同褚時對劍時有所感悟,或許能夠參透破虛五式,她緩緩閉上眼睛。
另一旁的小秦對桌上的靈果看也不看,那雙烏黑如墨的眼睛盯着秦玉書,他臉上表情很淡,五官長的很精致,眼睛深邃,這樣直直的看着人時有一種認真而專注的感覺。
她慢慢參悟,腦海裏又浮現了那日褚時同她對陣時的劍招,明明看起來沒有什麽技巧,但是每一次都恰好的昂豬了她的攻擊,仿佛是他本身在用劍一般。
持劍者随心而動,馮青讓她好好領悟一個藏字,那她那日是因為攻勢目的太過明顯,所以藏不住劍,輕易便被人看出來了嗎?
那到底要如何做?
秦玉書閉着眼睛,腦海裏浮現出她自己的身影,從一開始練最基礎的劍招,到後來慢慢用傀儡對陣,再到後面站到黑冥殿上同人對陣,動作似乎變的很緩慢,秦玉書看到不染劍的軌跡出現在她身前。
原來是以不變應萬變,褚時至始至終都沒又變過位置,一直都是她攻他防,至始至終都是被動者掌握全局。
她是看似主動出擊的那一方,原來主動權竟然從來不在她手上,是她跟着褚時定位劍招再走。
白色仙衣更勝一籌,這一刻秦玉書靈臺清明,心中有所感悟,靈力在經脈內運轉,她恨不得現在去試煉塔去挑戰一番。
許久後,秦玉書滿意睜開眼睛,然後同小秦的眸子對上,秦玉書揉了下眼睛,“怎麽一個也沒動。”
桌上的靈果一個也沒動,小秦的位置也沒動。
秦玉書問道:“不想吃?”
小秦看了她一眼,随後化成青鳥落到她的肩膀上,安靜尋到了地方,理了下羽毛。
秦玉書心情頗好的戳了戳青鳥的軟羽,随後掌心一揮,室內陷入黑暗,她躺在床上閉目養神,枕邊放着一抹青色。
這幾日秦玉書眼皮老是在跳,她剛好在試煉塔碰到楚非聲,于是就将葉苓的話帶到,楚非聲沒什麽表示,轉身離去。
秦玉書進了試煉塔,她昨日有所感悟今日必定要來實踐,不過四方臺上站着的也不是別人。
馮青在另一端笑的如春風拂面,“我說怎麽沒去聽學了,原來是結丹了啊。”
秦玉書行了一禮,“馮教習。”
“嗯。”馮青點點頭,“那讓我看看這些日子你進步了多少。”
結果是顯而易見,秦玉書敗的也毫無懸念,馮青站在一旁,身上衣服都沒亂,反觀秦玉書,頭上綁着的發帶都偏了偏。
“不錯,繼續努力。”馮青笑呵呵的收了劍,轉身離去。
秦玉書解下發帶綁好頭發,她是越挫越勇,接下來幾戰,四方臺上站到最後的都是她。
幾場之後,秦玉書退出來試煉塔,青鳥從她袖子裏飛出來落到她肩膀上,回去的路上她眼皮一只在跳。
“怎麽回事?難道是要有什麽大事發生?”
莫雲兒在識海內打了個哈欠道:“或許?”
或許?秦玉書回了歸元峰自己的院子,青鳥飛到一旁種着的梨花枝頭,她剛坐下,小院內突然閃起一陣銀光。
秦玉書眼皮劇烈跳了一下,下一瞬她看到傳送陣中走出來一個人。
許菱穿了一身素青色的衣裳,手裏拿着的正是之前秦玉書給她的隐息墜子,她看到秦玉書并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
“我就知道是你。”
許菱走到秦玉書面前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水。
秦玉書嘆了口氣,“家中事都處理好了?”
“嗯,哥哥将許家的東西捐了大半,剩下的有人打理,幸好你之前給他吃了固魂丹,沒徹底變成魔物,現在哥哥去誅魔殿了。”
許菱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說說你?怎麽被關進宗獄了?”
秦玉書将之前的事簡單概括了下,許菱聽完撇了下嘴,“我們鋒上,就戎蒼長老最不講理,你可真會挑。”
她擡起眼睛,“既然戎蒼長老失蹤了,那你可得小心點,他肯定回來報複你的。”
秦玉書指尖扣在桌子上,“嗯,我知道。”
青鳥站在遠處高枝上,兩人一下沉默下來,任誰也沒想到她們兩個會有這麽一天。
“之前……”
“上次……”
“你先說。”
秦玉書看着許菱,“之前我并不是有意瞞你,我只是正巧就在黑冥殿打臺。”
“借口還挺多。”許菱翻了個白眼,“上次你說的話我聽到了,我又不是什麽狼心狗肺的人,前輩。”
秦玉書淡淡看了她一眼,“那你陰陽怪氣。”
許菱幽幽道:“這就陰陽怪氣了,我可告訴你,我現在可不是什麽許家大小姐了,你家青鳥吃了我這麽多東西,我可賴上你了。”
秦玉書端起茶盞,“如果我沒記錯,你剛剛說你哥給你留了一半家産。”
許菱眉毛一挑,“那又如何,你想耍賴啊。”
兩人對視一眼,忽然像是有什麽隔閡咔的一聲碎了,許菱笑了一下,“沒想到你還有這樣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