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妾第 55 章 冥頑不靈

第 55 章 冥頑不靈

就因老人的一句出身卑賤做不了正妻, 許東延忽然暴怒,說了一番大逆不道的言論:

“若真是出身卑賤,我生母也算是出身卑賤, 我身上流着她的血, 我自然也是出身卑賤。”

“若不是因為你, 父親怎會辜負了母親, 從而使得母親最終傷心欲絕,自我了斷?”

聽了這一番話,老人被氣得直接昏了過去,還好站在一邊的大奶奶反應的快,将人及時扶住, 這才沒讓人直接倒在地上。

“來人!”大奶奶大聲說道。

守在門外的兩個丫鬟聽到聲音趕忙打開門進來, 瞧見了房間內的一幕後,趕忙上前。

“你留下。”大奶奶指着其中一個丫鬟說道,然後偏頭看向另一個:“你出去叫人來,再去請個大夫。”

“快。”

丫鬟收到指令,趕忙跑出去尋人。

另一個則留在原地, 替大奶奶将老人扶住。

大奶奶空出手來,擡手便給了愣在原地的許東延一個巴掌。

許東延來不及反應, 硬生生地受了這一下。

巴掌聲響徹在房間之中。

江穗瞧見,下意識想要上前。

許東延一把将她拉住将人拉到了自己身後。

“你看看你,都說了些什麽?都幹了什麽好事?”大奶奶喘着粗氣,看得出來是被氣狠了:

“放着那好端端的驸馬不當,非要娶一個丫鬟當正妻不可,還出言放肆,将自己的祖父氣得不省人事!”

“這是你父親不在家,若是在, 非要将你逐出家門不可!”

許東延的半邊臉腫了起來,他倔強地擡起頭,直視面前之人,不服氣地說道:“還要我父親回來做什麽?現如今這許府不都已經是您的了嗎?”

“逐出家門不也就是您的一句話?當初我生母被逐出家門的時候,不就是因為您的一句話?”許東延說。

大奶奶本還想說些什麽,忽然聽到許東延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她的臉色變了,話也卡在了嘴邊。

也不知沉默了多久,出去尋人的丫鬟跑了回來,身後帶着一大堆人。

一群人急匆匆趕來,這個屋子裏瞬間充滿了人氣。

“大奶奶,您沒事吧。”惠兒眼疾手快地跑到大奶奶身邊,将人扶住後關切地問道。

大奶奶揮了揮手,沖着下頭的人說道:“快将人送到房間去,大夫來了嗎?”

“回大奶奶,人已經在最近的房間裏頭候着了。”下面的人回道。

大奶奶點了點頭:“趕緊将人扶到房間去,小心着點。”

一群人急匆匆地跑進來,得了命令後又扶着人離開。

房間裏又安靜下來。

惠兒扶着大奶奶朝着門口走了兩步,走到門邊時,大奶奶停住腳步,回過頭,沖着許東延說道:

“你先回房間去,閉門思過。”

“等着人醒了再論。”大奶奶嘆了口氣:“或是等着你父親聽到消息後趕回來再說。”

“在沒有得到消息之前,不可出門。”大奶奶說。

說完,大奶奶将視線放到了一直沉默着的江穗的身上。

她似乎這時候才剛剛注意到這個丫鬟。

正是花一般的年紀,也有着更甚于花的容顏。

“江穗。”大奶奶出聲:“此事過後,你便出府吧。”

“許府已經容不下你了。”

一聽到這裏,江穗還未做出什麽反應,許東延就已經炸了:“出府?我不許!”

“你以為你現在說的話還有什麽意義嗎?”大奶奶看了他一眼,最終還是轉身邁步離開了這個房間。

随着人一個個離開,原本熱鬧的房間內瞬間安靜下來。

許東延與江穗現如今心裏頭都揣着事,自是沒人說話。

“我不會讓你出府的。”許東延忽然開口說道。

江穗看着他,心裏頭感慨萬分。

但每當她想要開口的時候,手腕上的翡翠镯子都會給她一種沉甸甸的感覺。

令她無法輕易開口。

過了許久,江穗剛要開口,屋子裏頭便湧進來一大群人,沖着許東延和兩歲二人而來。

“你們來做什麽?”許東延将江穗擋在身後問。

“奉大奶奶的命,将小公子帶回自己的院子。”為首的那個侍衛沖着許東延行了個禮,不卑不亢地說道:

“失禮了,咱們也是按命行事,到時候多有得罪還勿要怪罪才是。”

“您要是配合,我們也輕松些,請吧小公子?”

說完,那個侍衛側過身後退一步,将路讓開。

許東延看着這一大群人面色微青,下意識握緊了江穗的手。

然而他拉着江穗剛走了沒兩步,便被人攔了下來。

“這是什麽意思?”許東延問。

那侍衛說:“回小公子的話,大奶奶特意吩咐了,這江姑娘畢竟是她身邊的丫鬟,總待在小公子院子裏也不是個事,所以這幾日便照舊跟在她身邊侍奉。”

許東延剛要說些什麽,便聽那侍衛又說道:

“大奶奶還說了,請小公子放心,這幾日她也照常那般對江姑娘,一切如舊,小公子不必擔憂。”

“可是……”許東延還是不怎麽放心。

江穗沖他笑了笑,好看的杏眼彎出一個弧度:“公子莫要擔心,先前大奶奶待我極好。”

“且我也相信大奶奶,她不是那樣的人。”江穗安撫道。

聽了江穗的話,許東延臉色稍微好了一點。

他雖然擔心,但這個時候他的确沒有什麽別的好辦法能夠讓江穗跟在他身邊了。

“你去吧,若是出了什麽事情便找阿……”許東延的話語一頓。

江穗捕捉到了其中的重點問道:“怎麽不見阿澤?阿澤去哪兒了?”

“我來時正好碰到大哥,大哥将他帶走了。”許東延嘆了口氣:“總歸不會出事,只是可能不太好聯系。”

“罷了,若是出事,你便傳話給阿澤,讓他求一求大哥。”許東延道:“大哥心軟,雖在大事上不肯松口,但若是保護你安慰這種事應該還是能做的。”

許東延說完,掃視了一圈在場的侍衛們,最終将視線放在了為首的那個侍衛上:

“久等了,咱們走吧。”

“勞煩小公子跟他們走一趟。”為首的侍衛說:“小的還得将江姑娘帶去大奶奶那兒。”

許東延點了點頭,跟着那一大群侍衛離開。

只是他始終放不下江穗,一步三回頭。

旁邊的侍衛看不下去了:“小公子,您盡快回去,小的們也盡快回去複命,您說是不是?”

許東延瞪了他一眼,什麽也沒說,最後看了江穗一眼,最終跟着那群侍衛離開了。

“江姑娘,還請你跟我走一趟吧,大奶奶那邊還等着呢。”留在原地的侍衛沖着江穗說道。

江穗目送許東延離開,點了點頭:“勞煩您帶路吧。”

侍衛點了點頭,走在了前面。

江穗雖然與許東延說自己相信大奶奶并不會對她做些什麽,但現如今即将面對大奶奶,要說心裏頭沒有一點緊張與不安,那是不可能的。

她其實很怕。

但并不是怕會被大奶奶責罰。

而是怕大奶奶再也不許她見到公子。

現如今那些責罰對于她來說已經不算什麽了。

侍衛帶着江穗來到大奶奶的卧室門前便停住了腳步。

他沖着江穗說道:“便是這裏了,江姑娘請吧。”

江穗瞧着眼前這扇熟悉無比的門,心裏頭一時間感觸頗深。

她在這裏待了不少時間。

江穗點了點頭說:“多謝。”

在侍衛的注視下,江穗小心翼翼地推開房門,一只腳邁入。

心裏頭緊張得不行。

她回頭看了一眼,只見那個侍衛仍然緊盯着她,似乎生怕她一個不留神跑走。

江穗深吸了一口氣,朝着房間裏面走去。

然而走到房間裏面後,江穗緊張地環顧一圈,這才發現屋子裏并沒有人。

她意識到事情似乎不太對,趕忙轉身推門要走。

然而她剛一轉身,便撞見了剛剛回來的大奶奶。

惠兒一手扶着大奶奶,另一手擋住房門,為大奶奶開辟出一條道路來。

在瞧見屋子裏的江穗後,惠兒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但眼神中滿滿的都是不屑。

畢竟聽到了大奶奶先前說許府已經容不下江穗的那一番話,惠兒自然不再将她放在眼裏。

江穗瞧見大奶奶,有些慌張起來,趕忙跪在地上行禮。

大奶奶一手将人制止住說:“我說過,在我身邊,不需要那麽多的禮數。”

“我派人将你叫回到我身邊來伺候,你可害怕?”大奶奶走進房間,坐在桌旁,沖着江穗問。

江穗知曉大奶奶不喜歡說謊之人,便如實說道:“回大奶奶的話,說實在的,奴婢聽到消失時心中的第一反應并不是怕,而是驚。”

“奴婢愚鈍,并不知曉大奶奶這時候将奴婢叫來,究竟是為了何事。”

說完,江穗看了大奶奶一眼,想要偷偷看看對方的反應。

大奶奶瞧了她一眼,并未說話,而是屏退左右。

等到房間裏只剩下江穗與她二人後,大奶奶才開口說道:

“江穗,你可知錯?”

“奴婢愚鈍,一時間竟不知有何錯處,還望大奶奶指教。”江穗說。

大奶奶看着她,嘆了口氣,緩緩說道:“你入府的第一天,我便預想到了會有這麽一天。”

“只是我數日觀你品行為人不錯,終是不忍心将你就這麽逐出府去。”

“東延年歲小,好玩,性子頑劣,常常想起一出便是一出。”大奶奶說:“今日他一時興起,嚷嚷着要娶你,明日便可能沒了興致。”

“大奶奶,小公子他……”江穗忍不住反駁:“他并不是這樣的人。”

大奶奶見她冥頑不靈,有些着急:“他是我從小看着長大,我怎會不了解?”

“罷了。”大奶奶深吸了一口氣:“多說無益,你這幾日便在我身邊跟着,且看他能堅持幾天。”

“若是他哪日想開了,你便如我之前所說,自行出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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