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準備拉開車門，聶讓又開了口，“江亦歡。”
江亦歡的手頓下，她居然還回頭，還帶着期望回去，奢望聶讓又對她笑着說開玩笑呢。
回頭的一瞬間就已經唾棄自己了，但還是回了。
“你還有沒有錢，我還有個朋友在裏……”
江亦歡拉開車門上了車，她再多聽一個字都是對自己耳朵的不尊重。
江亦歡啓動車子，徑直朝着聶讓而去，聶讓站得筆直，動都沒動，眼看到跟前了，又偏開方向從他身邊而過。
有那麽一瞬間，江亦歡真想撞死他得了。
“你……我……你真的……”季末跺了兩下腳，找不到罵人的語言，但也很幹脆的轉了身。
連季末此刻都不想搭理他了，自己到路口攔了輛車回家。
聶讓站在原地，看着江亦歡車子離開的方向，站了好一會兒，還是也打了個車回家。
他回的是季末那裏。
季末看到他的時候，整個人還哼哼生着氣。
聶讓今天這樣真的很不厚道，跟過河拆橋沒區別，他今天陪着江亦歡一起，他看着江亦歡為了他而跟自己父母不愉快，看着江亦歡為聶讓着急，出錢出力，聶讓倒好，這是拿了便宜還怪罪上人家了，這是睡夠了打算翻臉不認人了嗎？
“你回來幹嘛？”季末看着他，白了眼，語氣也不鹹不淡的。
“我住這啊”，聶讓理所當然，推了自己房間的門，然後開始拿衣服準備洗澡。
季末看着門，呼呼起身站到門口，看着裏面還有心情選衣服的聶讓，“讓哥，你到底什麽意思？你不喜歡人家跟人家同居那麽久？”
季末真以為聶讓是認真的，畢竟他從來沒有跟哪個女人這樣親近過。
“不是她天天追着我跑的嘛，我什麽時候說過我跟她是認真的？”聶讓轉頭看他，又繼續道，“我是個成年人，我有需要啊，我住她那不比天天開房方便，再說了，她給我花了那麽多錢我總不能立馬就翻臉吧，但，也挺久了，我的忍耐也有極限，同一個女人呆那麽久，真的會煩的。”
季末盯盯看着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然後上前幾步，朝着他本就紅腫的臉來了一拳，“聶讓你他媽說的這是人話嗎？”
聶讓倒是沒還手，被揍了一拳後，目光直直望着他，語氣冷硬，“我現在打算洗個澡，你是出去該幹嘛就幹嘛，還是要先跟我打一架，先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打得過。”
季末咽了咽口水，又沒動了，那他自然打不過。
聶讓看他沒有要繼續打的意思，輕哼了聲，從他身邊而過，進了浴室。
浴室裏的水嘩啦啦流下來，聶讓站在水下，閉着眼睛一動不動。
他想江亦歡，想瘋了。
可繼續下去，江亦歡和父母的關系可能就真回不了頭了，而且，他怕把江亦歡卷入危險之中。
聶讓從浴室出來之後，季末就一直坐沙發上，對他視而不見。
兩個人相看兩厭，聶讓幹脆撈了件外套自己出門了。
剛下樓，就看見不遠處停着輛車子。
聶讓的心揪了揪，還是若無其事的走了過去，車窗被搖下，司機是個陌生人，但是副駕駛座上的人并不陌生，是林猛。
林猛獨來獨往的，居然出來了，不過也不意外。
“找我？”聶讓将外套穿上，然後看向車裏的人。
“我們老板想請你聊聊”，司機開口，語氣清淡。
聶讓蹙眉，瞟了一眼林猛，顯得很嫌棄，“跟他一起？那我沒興趣聊。”
林猛看着他，也顯得不屑，将目光望向車窗外，懶得多看一眼，只不過轉過臉去的時候，嘴上嘀咕了句，“一個手下敗将，拽什麽？”
“你說什麽？”這一句還是讓聶讓聽見了，臉色更不好了。
司機看着兩個人，笑了笑，“我知道兩位有些過節，但是你們拳館回不去了，想要繼續賺錢，還是需要多交朋友的。”
聶讓略微猶豫，還是拉開車門上了車。
一路上都沒有說話，但是車子裏的氣氛挺緊張的，要不是還坐了個司機，恐怕兩個人在車上就得打起來。
車子在街上兜了幾圈，司機突然停下了車子，然後從車屜拿了兩個眼罩出來，“希望二位別介意。”
聶讓看林猛，林猛安靜接過戴上了，他才也癟着嘴接過。
車子再次啓動的時候就是在一片黑暗裏，兜兜轉轉，應該又繞了不少的路。
“我其實只要能賺錢，不介意跟誰一起幹活，但是總得講究能者居之，他一個手下敗将，能聽我的嗎？”林猛突然開了口，語氣輕蔑不已。
“贏了一次有什麽可嘚瑟的，要不是被查了，我當天晚上就能贏回來。”
聶讓說這話的時候，哼着聲，還轉了轉自己的手，能聽到咣咣的聲音。
“呵呵”，林猛笑而不語，但是嘲諷的意味很明顯。
車子終于停了下來，聶讓将眼罩給拉了下來，發現他們的車子停在一個昏暗的車庫裏。
司機下了車，然後站在門前等着他們兩個。
兩個人一起下的車，然後跟着司機的腳步，到了一個電梯前，司機按了電梯，然後撐着門，示意他們兩個進去。
聶讓剛擡腳，都還沒有踏進去，林猛突然一把踏到了他的跟前，然後将聶讓給推開了，他站到電梯裏，勾唇笑，“手下敗将還想走我前面？”
“我去”，聶讓不能忍，擡手就直接朝他砸了過去。
司機不自覺後退了兩步，可能也是沒想到，兩個人能在電梯裏打起來。
電梯裏窄小，兩個人打得砰砰響，跟兩只互不相讓的老虎似的。
打得天昏地暗的，突然傳來了鼓掌聲，“架以後有的是機會打，不如我們先坐下聊聊？”
一道清淡帶着笑意的聲音傳來，兩個人頓住手，轉頭看向電梯外，不知道什麽時候，那個司機的身邊站了另一個男人，中年男人，西裝革履，他的不遠處還跟着好幾個保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