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藏
秦玉書也沒指望那道符真的能殺掉上千年的大魔。
魔域,殺令?
她冷笑一聲,想殺她的人很多但是她還是還好好的活着。
魔域裏依舊是一片冷寂,她們到了雲鏡澤的地界。
只不過他一落地,看着前面自己的地界,有些冷了臉。
“什麽人,滾出來。”
裏面傳來一個十分嚣張的語氣,“哎呀,三魔主怎麽這麽大的火氣啊,你不知道,你這地方歸我了嗎?”
裏面走出來一個魔主,看着倒是陌生。
“不入流的東西,還敢來搶我的東西。”
雲鏡澤眼神冰冷。
他手掌隔空一擡,那只魔主就被掐住了脖子。
“你敢殺我,你找死。”
“漠羅的的狗,怎麽?我殺不得?
砰,那只魔氣化的粉碎,魔氣四散,紛紛望秦玉書身上湧去。
一只魔主的力量,倒也大補。
雖然她是厭惡,但是抛開別的不談,送上門的力量不要白不要。
秦玉米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又睜開。
“北角,那裏是誰的地界?”
“倒也算個無主之地,臨這赤焱奪的位置。走。”
秦玉書尋着體內的師印,只能模模糊糊的辯清那邊沈修的氣息。
幾人沒有耽擱,迅速向着那道氣息處去了。
沈修身上有些狼狽,他在被人追殺。
青藍色的袍子上早已經布滿血污,他臉上也是傷痕,一條腿有些坡,很難想象他這幾天經歷了什麽。
他單手撐地上,身上的靈力已經快要耗盡了。
他剛擡起手寫了兩個靈字,就被人給打斷。
“好孫兒,你在給誰報信呢?”
沈修猛然擡眸看着來人,“沈原!”
沈原頂着一張阿烈的臉,臉上一派的恨鐵不成鋼,“你是我最看好的後輩,沒想到竟是一根筋的腦袋。”
沈修慢慢站起來,“後輩?你不配!”
沈原一下子沉下臉來,冷冷的看着它。
“我說錯了嗎?這一千年來,你奪舍了多少沈家人的身體。”
沈修語氣冰寒,“也就是我母親自爆丹田,才讓你神魂受傷無法奪舍我。”
沈原冷哼一聲,眼裏閃過一抹寒意,“你知道的可真多啊。”
沈修緩了口氣,手上神王絲猛的竄了出去,直接釘在沈原頭上。
他這具身體是阿烈,原本就是沈修的契約傀儡。
他太過小瞧沈了,一不小心被他定住。
“給你最後一個機會,把神王絲交出來。”
沈修凝眸看着他,“我知道你為什麽不殺我,是因為我的這具身體是你下一個的奪舍對象。”
“靈傀門對你而言,只不過是一件趁手的工具。”
“哈哈哈哈,既然知道你為什麽還會回來呢,誅魔殿的人不是将你帶走了嗎?”
沈修眼睛裏滿是厭惡,“跟你這種人講,你是不會明白的。”
沈原臉上陰沉的要命,他很久沒有這樣被人挑釁過了。
“神!王!絲!”
“做夢。”
神王絲一圈圈的纏在他的手腕上,沈原伸手握住那條絲線,紅色絲線在他手上灼傷了一道傷口。
“既然如此,你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沈原一步步走向他。
他眼神輕蔑,根本沒有把他放到眼裏。
沈修眼睛一擡,平淡的看着他的眼睛,“可是你不能殺我。”
“是嗎?”
“是啊,因為我是這道神傀的主人,我死了,你一定會死。”
“我可以把你的神魂抽出來。”
沈原在沈修身前站定,他一只手放到沈修頭頂。
就在這時,一道青色劍氣從一旁飛出來,狠狠擦過沈原的手,他的手腕齊齊斷裂,落到地上。
“沈原。”
沈修手一頓,順着聲音向前看去,“師妹?”
他回過神來後又少見的帶了些怒意,“你來魔域做什麽,你不知道這裏的人都要殺你!”
秦玉書頭發有些亂了,她将劍一收,“師兄,我帶你回去。”
沈修看了她一眼,“師妹,我知道九重天上情況不好。”
他咳嗽了兩下,“師妹,你聽我說。”
秦玉書心裏生氣一股不好的預感,“師兄,你先回來。”
“沈原是我們第二代靈傀門主的弟弟,咳咳咳咳,靈傀門的一切因果該斷在我手裏。”
沈原意識到了沈修想要說什麽,他眯着眼睛警告道:“你最好現在閉嘴。”
一道銀色光亮從兩人腳底下升起,沈修手裏的符紙終于起了作用,像是一道銀色的鎖鏈牢牢鎖住兩人。
那是薛茵給的符紙,裏面還有灼陽長老的靈火,歸元峰上人人都有。
秦玉書心裏突然一陣發涼,“師兄,師兄!”
“幸好你來了,師妹,沈原不是二魔主的手下,也不是漠羅的手下,他一直…都在跟……雲水門主勾結,咳咳咳。”
大塊大塊的血跡從沈修嘴裏吐出來,他給人下了禁言術,但是他仍舊說了出來。
“他們從一開始……就要毀滅……九重天。”
看着沈修吐出來的血,秦玉書有些手足無措,想要撲上前去,但是又被陣法攔在外面。
“師兄,我來帶你回去,我們回歸元峰,師父在,師姐也在,師兄!”
“咳咳,說起來九重天之禍我們靈傀門要占一半,要是我早點發現就好了。”
“不是的。”
“師妹,他們說………!”
沈原的手掌心穿透了沈修的心髒,弑主的反作用了讓他也變得越來越虛弱。
秦玉書雙目赤紅,“師兄!”
“小心——雲藏……”
銀色大陣光芒将兩個人籠罩,沈修的指尖無力的垂下。
“不!”
秦玉書看着太極圖案的陣法一陰一陽将兩人籠罩,衣角被繳成碎片,陣法成形的風,将秦玉書的發絲都吹到身後。
她向前一撲,褚時及時扯住她,“秦玉書,冷靜。”
秦玉書心裏堵的說不上來話。
砰。
沈修跟沈原同歸于盡。
陣法的殘片落到地上,遠在歸元峰的薛茵突然手一顫,一道符紙就這樣費了。
她臉色有些發白,三師弟的師印……斷了。
一切停止,豔紅色的傀儡落在地上。
這是沈修的遺物。
秦玉書小心翼翼的将沈王絲撿起來,她的手有些發抖。
為什麽!
為什麽?
啪嗒,一滴水漬落到地面上。
啪嗒啪嗒。
秦玉書眼裏模糊一片。
是不是她太弱小,所以誰都護不住。
神王絲一動不動,躺在她的掌心,像是橫亘在手心裏幹涸的血漬。
如果沒有魔氣就好了。
如果……沒有這些事情就好了。
師兄臨死前,說了什麽。
雲藏月?雲藏風?
秦玉書閉上了眼睛,再擡眸時,眼身慢慢變得堅定起來。
快要結束了。
地面開始震動起來,無數魔氣震蕩,地面上的石子顫動了一下,被這些魔氣壓的啪嗒一聲碎掉了。
漠羅來了,來報他差一步被殺之仇。
加了神火的符紙沒有殺死漠羅,卻帶走了沈修的命。
秦玉書緩緩擡眸,她身上的戾氣是止不住的重。
“我能殺掉漠羅。”
褚時聽懂了這句話,他的手放到不染劍柄上一刻,又收了回來。
秦玉書要為她師兄報仇,漠羅她要親手來殺。
近了。
周圍都是魔物,但是他們到了近前才發現這路站着兩位魔主。
一位三魔主,一位不認識,但是她身上的魔氣比平常魔主還要重些。
一時間不敢上前。
就在他們不敢動的時候,那人卻冷冷擡眸看過來。
“漠羅,受死。”
大膽,這人居然敢稱呼大魔主的名諱。
周圍魔物躁動。
秦玉書冷冷盯着從後面走上前來的魔主。
“漠羅,又見面了。”
這應該就是漠羅的本體了,身為一只先天魔主,漠羅在魔域有些得天獨厚的優勢。
他對面站着的是秦玉書。
“你還敢來魔域,那今日你就把命留在這吧。”
他看了眼褚時眼裏閃過一抹忌憚。
秦玉書心裏藏着的戾氣幾乎要打到頂峰。
她左手一擡,一道熟悉的氣息飄散出來。
“生死陣,起!”
在場的人的臉色都變了。
這裏沒有人不清楚生死陣的意思。
靈力空間成型,漠羅跟秦玉書兩人只能活一個。
生死陣起,拿血來祭。
秦玉書手裏的春生劍發出一道道顫鳴。
漠羅看着她,“你很有膽量,但是能走出去的只有吾。”
漠羅右手一擡,一只長長的由魔氣凝集成的寬刀出現在他手心。
漠羅拿在手裏随手一揮。
秦玉書沒有多給他反應的時間,直接飛身上前劈了過去。
現在她的劍上沒有多少章法,與其說是對陣,倒不如說是發洩怒氣。
漠羅身上背着她大師兄的命。
她與漠羅是大仇。
砰
兩道兵器向撞,發出一道亮光,兩人均被這道力量震飛出去。
漠羅眼裏的輕視徹底消失,他到現在才明白秦玉書的實力。
之前她在他手底毫無反抗之力,而現在,她已經成長到有能跟他一戰的實力了。
秦玉書,必須死。
魔域裏不能留下這麽大的威脅。
生死陣內戰作一團。
生死陣外,褚時看着秦玉書的身影。
雲鏡澤眯了眯眼睛,“你不怕漠羅殺了她嗎?”
褚時回道:“我相信她。”
雲鏡澤眼裏看着遠處,“剛剛她師兄說的話你聽到了。”
“嗯。”
“你覺得會是誰?”
褚時沒有說話。
雲鏡澤也沉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