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世界只差一個你第 10 章 ☆、(8)

第 10 章 ☆、(8)

在諸位同學面前給她留點面子,所以不得已把她叫到辦公室裏談話。

“談話”其實也沒多久,十幾分鐘後安笙就出來了。其實是英語老師講得口都幹了,安笙卻沒聽進多少,英語老師見安笙無心聽,無奈放她離開。安笙出來時,看見站在辦公室隔壁教室走廊上的人,眼裏劃過一絲意外,但沒有過去。反而從另一個方向走開,下樓。

正欲擡腳過去的水寒墨愣住,直到看到樓下她走向圖書館方向的背影,才明白過來,跟了上去。

安笙繞道到圖書館的背面,在一棵枯樹的長椅下坐下,發呆似的看着前方。

尾随而來的水寒墨看見樹下那個一動不動的背影,便知道她又在出神了。這幾天她總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精神很消極。水寒墨走到她面前,蹲下。手習慣性地伸上前撫了撫她的劉海。

“還在擔心你朋友?”

安笙回神,看着眼前的少年,眼神有些空茫。

“他醒來後我去看過他一次,他精神很差。看到他搞成這樣子,我很難過、很心痛。”安笙低聲道,“我知道難過心痛是于事無補,但是他是我除親人外最親近的人之一啊,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我知道,我理解你的心情。”水寒墨凝視着她的眼眸,随即輕輕抱住她“有什麽難過的話都說出來好不好,別憋在心裏面。看着你難受,我心裏也不好受。”

這幾天她雖然難過,但是什麽都不肯跟他說,他都不知道要怎麽安慰她了。

聽到他這番關心的細語,安笙內心深處的脆弱被撞破,眼眶熱熱的,忍不住抱住他。

聽到眼淚打在衣服上的聲音,水寒墨背脊僵了一下。

“我很後悔,如果我當初給他多一些關心,他是不是就不會自殺?我總是以為他不想說就不要去打擾他,他自己能慢慢恢複。我以為高三這麽忙,他就不會想太多。我抱着僥幸的心理,以為一切都會慢慢好起來。然而都是我以為,我從來就沒有過問過他的感受。我好恨自己。”

聽着她句句都在怨怪自己的話,水寒墨既難過又替她心疼, “這怎麽能怪你呢?他自殺根本就與你無關,這是他選擇的路,怨不了別人。”

安笙把他抱得更緊,眼淚流得更兇。“我永遠忘不了他自殺時的那個場景,他流了好多血,好多血,白色的床單到處都是紅色。我這幾天都在做噩夢,我夢見他死了。我好害怕,好害怕噩夢變成真的了,我差一點就要失去他了。”

原來她這幾天精神這麽差都是被噩夢折磨,水寒墨輕輕拍打她的肩膀。“別怕,這些都是夢。他已經救回來了,他不會死。”

一下一下的拍打,仿佛有驅趕惡魔的力量。安笙安心地哭出聲。

“可是我怕他會再想不開。”這幾天接電話,安笙都害怕接到他再次自殺的電話,人有時候走進了一個死胡同,就很難再走出來了。

“不會的,是看事情的角度太悲觀了。他有家人陪伴,還會有人對他進行心理輔導,他會有一個新的開始,有新的生活。人都是向前走的,不會停留在一個點上駐足不前。”水寒墨看着前方,眼睛卻陷入空茫。“所以,你要相信,他會走出來的,

“真的嗎?”“真的。”

簡單的兩個字,卻讓她很心安。

偌大的雪地上,兩個人靜靜的相擁着,很唯美,卻很刺眼。林簫緊了緊拳頭,剛剛看見她走這裏來,以為她是因為家嘉的事想不開遂一個人過來散心,于是也跟了過來,沒想到水寒墨也來了,于是就看到兩人一直相擁的畫面。緊握的拳頭驀然松開,林簫折返離去。心底卻有一抹痛在化開,她流眼淚,卻是別人在安慰,這種滋味——真不好受。

自從跟水寒墨談過話之後,安笙心情好了很多,負面情緒也沒那麽重了。加上元旦快到了,整個人的心情都明朗了很多。

“安笙,我們明天一起去逛街好不好?我想買雙運動鞋,陪我去挑。”

安笙擡頭,便看見顧知曉踩着雙輪滑鞋從外面滑進來。這妞最近不知道怎麽了,就迷上了輪滑鞋。整天踩着鞋子晃來晃去。安笙面有難色地看向顧知曉背後的某一方向,她已經答應了他明天陪他去玩一整天。接觸到她投來的目光,水寒墨嘴角化開一抹弧度,朝她挑了挑眉。

安笙收回視線。“恐怕不行,我元旦那天沒空。”

“沒空?為什麽?”顧知曉大失所望。

“因為……我媽要帶我去探親戚,所以沒空。”

水寒墨低着頭裝作在收拾東西的樣子,聽到安笙支吾了一會兒卻編出這種理由,忍不住笑。

安笙肯定地點點頭。擡頭時卻不經意地看到前面某人在偷笑,安笙面無異色,心裏卻翻了好大一個白眼。

“啊?明天是元旦耶,元旦你們家也要去探親?”

“對啊,這是我們家的習慣。”安笙笑了笑,表示歉意 “不好意思啊!”

聽到她一本正經地胡扯,水寒墨笑得不可抑制。

“好吧!那我們下次再約。那今晚我們一起回家吧!這麽久了,我們還沒試過一起放學回家呢!”

聞言,水寒墨臉上的笑容僵了僵,看向安笙。安笙挑釁地地看了一眼水寒墨,愉快道,“好啊!我收拾收拾,馬上走。不如這樣好了,我們索性今晚就去逛街,我給你挑鞋。怎麽樣?”

“好呀,今晚去。”顧知曉利索地收拾自己的桌面。

水寒墨黑臉,,好不容易等到大家都走光了,她就這樣丢下他跟別人走了?水寒墨沉不住氣。過了一會兒,手機就收到了一條短信,“作為嘲笑本同學的代價,今晚就罰你一個人回家好了。我逛街去了,拜!”

水寒墨後悔,早知道就不笑了,福利沒了。

(二十一)

兩人在大街上逛着,心情愉快。今天是元旦,大街上人很多,看來很多人都趁着新年這一天出來看熱鬧。太陽照在人臉上,暖融融的,增添了一些新年的喜氣。

與其說是自己陪他,還不如說是他陪她。水寒墨拿着蕾絲緞帶給她系上,森綠色的綁帶點綴了淺色系的少女,左右地端詳了一下,滿意地點點頭。“老板,我就要這個了,多少錢?”

“15元。”

“等一下”安笙難為情地開口“我不會用這個綁頭發,算了,別買了。”說着把絲帶解了下來。

水寒墨笑了笑,“現在不會,以後就會了,大不了,我幫你綁。”說着,還是把錢付了。

安笙當然不可能讓他綁,只不過是因為自己不想綁絲帶所以不想他買罷了。畢竟在學校還沒人拿絲帶綁頭發,會顯得很突兀。

水寒墨拿過絲帶又幫她幫了一回。

“以後你就拿它紮頭發吧,這條蕾絲帶跟你的長發很襯,你紮起來很美。”

第一次聽到他贊美自己,安笙忍不住紅了臉。水寒墨卻若無其事,帶着她繼續看下一個攤位。

正在此時,兩人卻撞上了顧知曉。安笙看着突然出現的顧知曉,一瞬間腦袋當機。顧知曉看見前面親密無間的兩個人,不可置信地捂住嘴巴。此時,水寒墨的手搭在安笙的手臂上,斑斓着她,這說明什麽,這說明什麽?

“你們……這就是你要去探的親戚?”顧知曉指着水寒墨,千言萬語最後化作似驚嘆似疑問的一句。

水寒墨跳了挑眉,但仍笑意盈盈。謊言當場被戳破。安笙只覺得萬分尴尬,臉如火燒雲。趁顧知曉還沒回過神,火速避走。

“我還有事,先走了。”說着向前快步離開。

水寒墨搖了搖頭,也跟着離開。看着兩人相繼隐沒的背影,顧知曉久久不能回神,咽了咽口水,今天的信息量太大,她有點消化不良。

☆、撞破

見顧知曉沒有追上來,安生才松了口氣,同時心中懊惱。被她發現,回去不知道要怎麽說才能阻止她的狂轟濫炸和讓她保密。

見她臉色懊惱,水寒墨調侃,“她不是和你關系很要好嗎?怎麽不跟她說兩句就跑了?”

“你還說,這下好了,被同學撞見了,回去還不知道要怎麽跟她交待呢?”

“怕什麽,知道就知道,我們又不是見不得人。”水寒墨不以為然。他覺得有時候兩人為了避嫌實在是太麻煩了,明明是情侶卻要裝作普通同學,關系撞破了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起碼以後兩人不用為了單獨見面跑那麽大老遠了。

“說是這麽說啦!但是……算了,我們還是暫時保密吧!”

水寒墨點點頭,“随你。”

兩人逛了一上午,便累了。水寒墨提議去蛋糕店DIY。安笙只好帶他去自己學做蛋糕店的地方。

老板娘看到安笙過來,頗為意外。特別是還帶個帥哥過來。

“這位是……”

“我男朋友。”安笙大大方方的介紹。

“哦~原來這位才是你男朋友啊,我以為上次來的那個就是呢。不過都挺帥的啊。”

安笙腦子卡了一下,即時感覺大事不妙,哀怨老板娘的多嘴。笑呵呵道,

“上次那個是我朋友。”

水寒墨不悅的臉色才慢慢轉好。察覺到水寒墨方才的不悅,老板娘也知道自己多嘴了。打了個圓場便溜到一旁了。

安笙帶他來DIY區,“你想做什麽?”

水寒墨掃了一眼周圍,“你教我吧,你會什麽就教我做什麽?”

“啊?”安笙為難,“可是我學得不精啊,而且我只會兩個,蛋糕和曲奇。”安笙不好意思。

“做蛋糕,我們一起。”

水寒墨決定。蛋糕夠大,關鍵是可以兩個人一起做。

說實話,安笙不是很相信兩人的技術,但是既然他選了,安笙也只能聽從。兩人分工合作,安笙打蛋黃糊,水寒墨打蛋白。兩者攪打之後再混在一起拌勻。

“你喜歡吃什麽口味的?”水寒墨一邊攪拌一邊問。

“嗯……都行。”

水寒墨想了想,往面餅裏加了些提子幹,安笙喜歡吃這個。

拌勻後,倒到圓盤裏放進去烘培。

等蛋糕餅的過程中,水寒墨拿剩餘的面粉加了些水開始揉起面團來。安笙看着他直接往面粉裏加水,傻了眼。

“你幹什麽?”

“揉面團。”水寒墨朝她笑笑,“給你揉捏面小人。”

看他随便捏幾下,一個面小人就成形了,安笙略感意外。

“你怎麽會這個?”

“小時候學的,好久沒捏,都生疏了。”水寒墨練了一下手,開始捏起哆啦A夢來。

安笙本來是略感意外,然而看到一個哆啦A夢在水寒墨手中誕生時,興趣開始慢慢增長。

水寒墨細細地拿小刀劃出眼睛、嘴巴、鼻子、胡須和百寶袋等東西後,填了些幹面粉,一個面粉版哆啦A夢便算是完成了。

“送給你。”

雖然買過不少哆啦A夢的飾品,然而看到這樣一個用面粉捏成的超小版哆啦,安笙還是被萌到了,開心不已。

安笙輕輕拿過來放在掌心上,深怕弄壞。

“好小,好萌。”安笙凝視着掌心這個占地不足以硬幣大小的哆啦,安笙激動不已,萌爆了有木有。

“想不想親手捏一個,我教你。”

“好啊,好啊……”安笙求之不得,其實剛剛在看到他捏好哆啦之後她就心動了。

蛋糕就這樣被兩人抛諸腦後。水寒墨手把手地教,安笙一心一意地學起了捏面小人。

不知道是水寒墨教得好,還是哆啦A夢對安笙的吸引力太大了。安笙學了幾次,竟也能捏得出哆啦的雛形了。不過刻部位的時候很驚險,差點劃到手。為避免意外,水寒墨問老板娘拿了把鈍刀給她。

費了不少精力,一個哆啦A夢總算完成了。雖然沒有水寒墨的那麽小,不過看起來還行。

接下來,水寒墨又教了安笙捏了一些小玩意,只不過安笙能力有限,學一些沒學一些,桌上一堆歪七扭八的小玩意。但是兩人玩得不亦悅乎。

窗外,一個女人站在路邊,時不時透過玻璃窗看親密的兩人,眼中隐含嫉恨。

“這個是你,你看。”

安笙仔細端詳了一眼,也捏了一個面人版水寒墨,不過,安笙功力沒那麽深厚,最後幹脆捏了一個q版的卡通形象,于是惡搞到底,用黑筆給它額頭添上三條皺紋。

水寒墨皺眉,“這是我嗎?”

“是。”安笙大言不慚。

“好醜。”

“哪有,你不覺得很q嗎?”安笙眨着眼睛,一臉天真的樣子。

最後,水寒墨捏了個q版的安笙與他相配,也畫上了三條皺紋。

這回輪到安笙皺眉,“你很幼稚哎,那麽故意。”

“哪裏幼稚了?要醜一起醜,長皺紋就一起皺紋。你看,這不是很配嗎?”

水寒墨把女小人湊到男小人旁邊看。

安笙不服氣,又在男小人嘴角邊加了塊疤。水寒墨依葫蘆畫瓢,也在女小人的嘴角邊加了塊疤。安笙繼續加,水寒墨也跟着加。最後,完全演變成兩人對男女小人的惡搞。看着面目全非的倆小人,安笙忍不住笑。

“這回是真的醜了。”

“醜到宇宙毀滅。”

水寒墨搭話,笑意滿滿。

早就聽說人一談戀愛智商就為零,安笙親身經歷過,是真的見識到了。不過雖然很蠢,但是依然很快樂。

安笙笑了笑,小心翼翼地将唯一兩個完好精致的面小人收好。一個是哆啦A夢,一個是面人版水寒墨,這是水寒墨後來捏的。還有一個面人版安笙他已經帶回去了。

走出蛋糕店,天微微有些黑了。安笙緊了緊身上的衣服,走向公家車站。水寒墨本來是想送她回家的,但是安笙知道他朋友約他,便讓他先走了。他本想帶她去的,但是安笙今天一天都在外面,怕回家不好交代,所以沒有跟過去。

“你叫安笙。”

貌似有人在叫自己,安笙遲疑地回頭,便看見一個神情高傲的女生朝她走過來。

“你是……”安笙在腦中搜索了一下,沒記得有這號人。

“這麽快就不記得我了,我是水寒墨的朋友,零度酒吧,我們見過面。”

經她一提醒,安笙便想起來了。“哦,原來是你。”

安笙粗略地打量了她一眼,妝前妝後差別很大啊。不過她很好奇,她怎麽還好意思來找她。

“你找我有事嗎?”

“我有話跟你說。”

安笙點點頭,“抱歉,可是我沒想要聽,我急着回家。先走了。”

安笙轉身離開。

“是關于你的男朋友水寒墨的,你難道不想知道嗎?”張苑芝大聲道,篤定她會留下來。

安笙頓住腳步,回頭看了她一眼。張苑芝朝她笑笑。

“你知道他以前是做什麽的嗎?有着什麽樣的過去,身為他的女朋友,你了解他多少?”張苑芝走近她,“或許你不介意他的過去,但是你就不想知道,他過去跟哪些人有糾葛,特別是女生?”

安笙盯着張苑芝,目光深沉。“你想說什麽?”

“他以前是個混混,而且不是一般的,是涉黑的,他跟着黑老大做事,圈子裏的人都叫他小寒哥。。”

安笙震驚,完全沒有心理準備,水寒墨居然有着這樣一段的過去。

“當混混頭嘛,總會有許多人喜歡,浪子交女朋友也很正常,。他交往過一個女朋友,叫王倩。他們很相愛,水寒墨為了她可是赴湯蹈火,砸了人家的場子不說,還放言誰要是再敢碰她一根毫毛就跟誰拼命呢?熱血少年,愛得可是轟轟烈烈。我以為他們會一直在一起,沒想到,那天晚上卻看到你們在一起。我很意外啊。”張苑芝突然回頭看着她“不過你以為,跟你一起做做蛋糕一些小打小鬧就是真的喜歡你了嗎?他那種在場子裏混過的浪子,你覺得他對你會有幾分真?據我所知,小寒哥可是很念舊情的,他跟王倩的感情那麽深,你覺得你能比得上嗎?”

安笙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冷冷道“如果你是來挑撥我們關系的,很遺憾,你失敗了。”

“挑撥。”張苑芝咀嚼了一下,嘴角綻開一抹笑,“如果你覺得我是挑撥,你可以問問他聖誕夜的時候去哪兒了?如果我猜得沒錯。他應該是去見王倩了吧。”

不提還好,一提安笙也覺得不對勁,想起他離開時着急的樣子,還獨自留她在那等了一個晚上,安笙抿了抿唇,忍不住認真思考起來。

聖誕夜時抛下現任去見前任并且一直在那呆着,不管是什麽理由,你覺得合理嗎?——你還可以問問他今晚在哪裏?說不定……也是去了前任那。”

見說得差不多了,張苑芝收住話匣。“好了,話我就說到這裏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盯着她離開的背影,安笙思緒混亂。

良久,安笙掏出電話打給鐘皓。

“喂,水寒墨現在有跟你們在一嗎?”

“沒有。”

“你們現在在哪?“

“好,我知道了,謝謝!——沒事,先挂了。”

安笙挂掉電話,閉了閉眼,深呼吸一次,壓下心中升起的一股妙明奇妙的酸澀感。看見公交車由遠及近,安笙走向公交車站。

盡管告訴自己不要去想她說的那些話,但腦海裏總是不由自主想起他那天丢下自己匆匆離開以及她在大雪中等了一個晚上打電話給他卻毫無訊息的時候。安笙靠在座椅上,思緒恍惚。

客廳,安父安母和安遠在客廳看電視。安笙從外面回來。

“回來了,快去吃飯,飯菜在鍋裏熱着。”安母朝門邊換鞋的安笙道。

安笙換掉鞋子,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收拾好情緒。正想答,“知道了”,回頭卻撞上安父不滿的目光。

“一放假就出外面玩,也不肯留在家裏幫忙幹點家務活?你有什麽時候是呆過在家裏的。晚飯也要人家留給你,下次還那麽晚回。你媽不要留了,直接拿去倒了。”最後一句安父直接向安母說。

安笙低下頭,聽了幾句就沒再理,直接進廚房吃飯。

看出安笙回來心情不好,安母小聲說了下安父。“家裏又不是很多活要幹,幹嘛一回來就說她。”

安父大聲反駁,“都是你這個做母親的慣壞了她,整天什麽活都不幹,懶懶散散的。”

聽到客廳傳來的話,安笙面無表情地扒了幾口飯,回房。

關房門的時候,門磕得轟隆響。安母生氣地看了眼安父,安父臉黑黑的。

☆、預備出國

(二十二)

窗外,陽光明媚。現在這種天氣很少見了,難得新年還能看到。

鐘家嘉打開窗,看到院子裏,肥胖的傭人拿着掃帚跳起來掃雪松上面的積雪。籠中的畫眉在曬太陽,歡快地叫個不停。鐘家嘉笑了笑。

樓下有傭人經過,看到站在窗口面帶笑容的鐘家嘉,高興地朝他打招呼,“大少爺,早。”

鐘家嘉點了點頭,“早。”

隔壁房間的鐘家偉聽到院子裏有人跟家嘉打招呼,疑惑地探出頭,看見站在窗口的鐘家嘉,愣了愣。

鐘家嘉看鐘家偉愣神,臉上的笑容擴大,“早。”

鐘家嘉脾氣溫和,笑起來讓人有種暖暖的感覺。但鐘家偉卻被哥哥這個暖融融的笑容擊得大腦有些短路,許久才回過神來。

“早。”

“起床吃早餐吧,今天的豆漿應該不錯。”

“你沒事了?”

鐘家嘉笑,鐘家偉察覺自己問的話不大合适,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當我什麽都沒問,我去刷牙。”說完重新捂着嘴巴走了。

鐘家嘉搖頭。

第二天一早,安笙便接到一個電話。睡眠被打擾,安笙起床氣頗重,然而看到來電顯示,怨氣立馬煙消雲散。安笙整理了一下情緒,接電話。

“喂。”

“起床了嗎?今天天氣那麽好,不要賴床哦。”

安笙輕咳了一聲,聽到這溫和的聲音,心,忍不住輕快地飛揚。笑容不由自主地爬上眉梢。

“想不想吃煌記的早茶?我請。”

“想。”

“那給你30分鐘的時間,我在煌記等你。”鐘家嘉看了看表,說出一個時間。

安笙忙不疊地挂掉電話,急急忙忙地去洗簌。看女兒這麽急,還一直笑,安母納悶,昨晚回來還是黑着臉的呢,忍不住問,

“這麽急,去哪?還這麽高興。”

“朋友請喝早茶,我得趕緊去。”

說完,安笙直接把母親關在屋內,匆匆下樓。

一路上飛奔趕車,但安笙卻心情飛揚。

“那麽快,還沒到半個小時呢。”鐘家嘉放下茶杯,看了看表。“坐。”

鐘家嘉給安笙倒了杯茶水,“想吃什麽?随便點。”

“你點什麽我就吃什麽,反正我都行。”安笙品了口茶,上等的龍井,不錯。

“服務員,點餐……”鐘家嘉向遠處的服務員招了招手,報上一長串早點的名字。各式各樣的點心包子端上來。

這是一間頗有名氣的廣東茶餐廳,安笙和鐘家嘉都偏愛吃廣東早點。安笙毫不客氣,菜一端上來就開吃。在鐘家嘉面前,安笙無須顧忌。

吃過早點,閑來無事,兩人沿着河邊散步消食。這是一條小河,冬天河面結了一層薄冰。河面上,有些小孩子在滑冰。安笙裝作認真看那些孩子滑冰的樣子。

“聽家偉說,那天是你把我從酒店送到搶救室裏的,我一定把你吓壞了吧?”

醇厚的男聲傳來,安笙搖搖頭,停住腳步,看着他。

“我真傻,因為一段失敗的感情去自殺,以為自殺就能結束一切的痛苦。” 鐘家嘉笑道,眼裏有自我嘲諷的味道。 “人沒死成,反而給你們增添了那麽多困擾和麻煩。我真是做了個壞榜樣。”

聽他這一席話,安笙心緒疊起。鐘家嘉看着安笙,真誠道“抱歉,讓你們擔心了。”

安笙搖頭,竭力忍住心中翻湧的情緒。“只要你沒事就好。答應我,以後凡事看開點,不要這麽絕望,好嗎?我不想失去你。”

鐘家嘉點點頭,“我會的。未來很美好,我怎麽舍得放棄?”

聽他這麽說,應該是看開了,安笙點點頭,感覺好了很多。

兩人繼續沿河邊走。

“安笙,我要去美國了。”

安笙剛平複的心情又瞬間低落下去。“一定要離開嗎?”

“我父親已經聯系了美國那邊的學校了。我想換個環境,重新開始。”

想離開傷心地也無可厚非,安笙理解,但還是失落。

“美國北部的雪一定很大。”

“不要難過。安笙,我會想念你們的。”鐘家嘉輕輕抱住了她。

安笙吸了吸鼻子, “還會回來嗎?”

“回,畢業了就回。”

有些坎,雖然邁過了,但是仍然會忍不住回頭看;有些傷害,既然造成就難以複原。所以我們需要暫時避開。

安笙點點頭,眼裏有濃重的失落。

見她這樣,鐘家嘉忽然有些不忍心。

“我出國之前,你陪陪我吧,出國之前,我還要回學校上課。”

安笙迫不及待地點頭,其實她明白,都要出國了,那還需要去上課,他大概是想留下來陪她幾天讓她不至于那麽難過吧。即使明知他是為了她才留下來,安笙也不想拆穿因為,她貪戀這種像親人間的溫暖。

對面,水寒墨湊近她打了個響指,安笙如夢初醒。便見水寒墨看着她,臉上寫滿關心。

“你怎麽了?”

“沒什麽。”

安笙收回神游的狀态,看着水寒墨把漢堡撕開包裝,把熱飲插上吸管才移到她這邊,心裏劃過一絲觸動。

“你今天老是出神,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安笙低頭喝着熱奶茶,“沒有,只是家嘉要出國了,有些舍不得。”

水寒墨了然,自鐘家嘉這個人出事後,水寒墨便知道安笙其實是把鐘家嘉這個朋友當哥哥的,遂安慰道, “別這樣,我在呢。即使他不再關心你,還有我看着你。”

聞言,安笙心中一窒,看着他。水寒墨對她的視線不退不避,安笙低下頭,水寒墨笑,開始吃東西。

“聖誕那晚你去哪了?”

水寒墨吃東西的動作一頓,停下來看她。

“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沒什麽,就随便聊聊而已。”

水寒墨想了一下,說,“那天一個朋友打電話給我說出事了,我去看看。”

“哦~”安笙點頭,突然就覺得口中的草莓奶昔失去了味道。

傍晚回校,安笙剛到教室便被顧知曉圍着問東問西。

“喂,你和水寒墨真的在一起啦?”顧知曉靠過來,撞了撞安笙的手肘,悄聲問。

“嗯。”安笙點點頭。

“行啊你,跟班草在一起也不告訴我。不夠意思啊。”

“那你想怎麽樣?”安笙悶聲問。

“那你想收買我,起碼也得請我吃個飯什麽的吧!”顧知曉聲調怪異。

“可以,你定個時間再告訴我。”安笙走出教室。

看她完全不在意她壓榨的樣子,顧知曉訝異地看着她,有些丈二摸不着頭腦。

每天除了上課,中午或晚上下課後,安笙就是跟鐘家嘉一起逛校園,四處拍照,教室,走廊,禮堂,圖書館,大門口,海堤……均留下兩人的影子。安笙本來是想等鐘家嘉畢業時再跟他一起拍的,現在他要出國了,只好提前把它完成。

最近,學校流言四起,不知道是誰把鐘家嘉自殺的事情傳了出去。學校裏面很多同學都在讨論鐘家嘉,小道消息想遏止也遏止不住。

“好好的一個男人,卻為了個女人自殺,真是沒用啊!”

“對啊,我都搞不懂為什麽還會有人喜歡這個懦弱的家夥?”

圖書館前,安笙坐在椅子上擺弄相機,聽到旁邊的兩個聊八卦的女生居然在說鐘家嘉,聽不下去了,煩躁地放下手中的相機,瞪着那兩個女生。

“他一點也不懦弱,你們在別人背後這樣說人家,不覺得很無聊嗎?”

這幾天走到哪都會聽到這些惡言惡語,安笙真是受夠了。

兩個女生莫名其妙,其中一個道,“你是誰啊?我們說什麽關你什麽事?”

安笙諷刺一笑,“別有事沒事到處嚼舌根,在背後評論人家的時候也得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有本事,你們也拿個年級第一來看看。”

兩個女生互相看了一眼,問“莫非你是鐘家嘉的粉絲,這麽維護他?”

安笙正欲反駁,正到來的鐘家嘉阻止了她。

“安笙。”

兩個女生見正主出現,意識到自己在背後議論人家被抓包,均紅了臉,快速逃離。

見兩個女生落慌而逃,鐘家嘉才走向安笙。

“他們怎麽可以這樣說你?他們有什麽資格說你?”安笙又生氣又傷心,這是她視為哥哥的人啊,怎麽可以給人這麽說。

鐘家嘉抿着唇,忽而笑開了,低聲道, “可是我的确是自殺了,不是嗎?”

安笙皺眉,“到底是誰散播這些消息的,真是居心不良。”

“好了,不要因為這些事生氣了。反正我都快要出國了,他們要說就讓他們說吧!”鐘家嘉大度道。

安笙嘆了口氣。“為什麽人家這樣說你你都不生氣?——你就是太過大度了。”

鐘家嘉笑,“天天都為這些小事計較,活得多累呀?走吧,我們逛校園去,還有好多地方沒拍呢?”

安笙搖了搖頭,跟了上去。兩人并排着一起去逛校園。

背後,一個人出現。看着兩人有說有笑的背影,水寒墨目光暗淡。感覺最近兩人關系好像淡了很多,安笙沒有像以前那麽主動找她,他找她她總是沒空,好像在故意躲他。

“你最近好像在躲我?”水寒墨擋在她前面,看着她。

“沒有,只是最近太忙罷了,你也知道,期末試快要來臨了。我得提前準備。”安笙語氣平常,錯開他的視線。

“是嗎?忙到連理我的時間都沒有?”水寒墨質問,語氣中隐含失落道。

聽出他語氣裏的失落,安笙有些愧疚。朝他解釋,

“家嘉要出國了,我得抓緊時間跟他道別。這次考試是檢驗我提高程度如何的測試,這麽久以來的努力有沒有成效,就看這個期末試了,我不得不重視。所以,時間真的很不充裕。”

聽到是這個解釋,水寒墨立即寬心了。“沒事,你抓緊時間複習。考完試,我們有大把時間。”

安笙點點頭。

“你先回去,我稍後回。”

水寒墨離開。看他遠去的背影,安笙陷入沉思。其實她很矛盾,到底要不要找他問清楚。問了,顯得自己不信任他。而且他為什麽要騙她呢,這沒有理由。他是什麽人,她難道還感覺不出來。安笙不想讓他覺得自己寧願相信外人也不相信他,那樣會很讓他心寒。;可是不問,心中又一直卡着一根刺,時不時會讓她不舒服。因為一些事的确存在疑問。思考良久,安笙決定先把這事暫時擱置,先集中精力複習好考完眼前的期末試,考完再想。

複習考試的時間只餘五天,從複習到考試,一眨眼就過去了。安笙努力複習李理科的同時,也找了一些英語題目給水寒墨做,算是考前突擊,水寒墨做得倒還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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