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起了個大早煮了早餐,囑咐兩人一番才放行。
水寒墨過來時便看見安家兩姐弟站在路邊,朝安遠點點頭。
水寒墨看了眼安笙的背包,有些詫異。
“這麽少?”
“嗯,我沒什麽東西要裝的。”
帳篷和大部分的水和食物等東西都有人準備了,她只需要帶上衣服和少量的食物和水就好。
“要不要我幫你拿?”
“不用了,你背着你身上這些就好。”
水寒墨背了一個大包,裏面除了自己的衣服還有帳篷、食物和水,鼓鼓囊囊的。安遠看水寒墨背着的大包,再看安笙癟癟的小背包,不由得感嘆當男朋友真辛苦,但是看姐姐出門不用受苦受累,心中也不由得高興。
三人小聚一會兒後,林簫家的車便來到了。安遠一上車,便跟林簫和蕭琳等人聊得火熱,因為以前安笙和林簫和蕭琳出去玩的時候有時會帶上安遠,所以安遠跟他們很有話說。而鐘皓個性爽朗,擅長交際,也參與到話題中。水寒墨和安笙是不是插上一兩句,氣氛很融洽。車子行駛了一個多小時,才到達目的地——萬象山。
萬象山還未正式開發,但卻已經是這個城市及其周邊的野營愛好者的必去之地。
春末夏初,樹木蔥茏,正是枝繁葉茂的時候。遠看,群山綿延不絕,座座相連,猶如奔騰的萬象。
“這裏空氣不錯,很清新。”蕭琳繞着山腳來回走了幾遍,深吸一口氣,道。
“當然,我是仔細查過才選定這座山的。”鐘皓接口,流露出些許得意。說着,還舉起了攝像機開始拍他們。
“我們先合影,再爬山。”
合影完後,幾人分配了一下公用的物品,才上路。
安遠喘了一口大氣,看着漫漫上山之路,繼續往上爬。
“你怎麽樣?還OK嗎?”安笙回頭看落她幾步的安遠,跟他并排着走。“要不要我幫你背一些?”
“不用。”安遠擺擺手,四個男生中就只有他背得最少。如果連這點東西也背不了,他豈不是要丢臉死。“我自己能行。”
安遠吐了一口氣,繼續向前爬。
“等一下,還是我來吧!你平時就少運動,體力難免不支。”看他臉色紅得不行,又不停地流汗,便知他有些累了。安笙卸下他的雙肩包,把自己的換給他。
“我跟你換着背一段路,我累了再換回給你。”
卸下雙肩包後,整個人都輕盈了許多,安遠貪戀這片刻的輕松,只好辛苦姐姐一段時間。
安笙挎着這沉重的包袱,腳步慢了些許,落後他們幾步的林簫慢慢跟上來,發現安笙和安遠換了背包,眉毛輕蹙了一下。
“背不了這麽多,還要逞強。”修長的手指搭上肩帶。由于安笙實在是有點吃不消,林簫輕易地就卸下了她的背包。
安笙喘息着,氣息不穩地看着他。
“你哪裏背得了這麽多?快給我。”
林簫輕而易舉地就把包單挂在身後。“怎麽不行?快走吧!別落後了。”
安笙只好作罷,兩手空空地繼續向前,只能讓他背一段路後再拿回來。然而,直到幾人到達露營的地點,安笙也沒能拿回背包。
水寒墨走了一段路,感覺身後的聲息好像不太像她的,回頭一看,才發現安笙早已落在安遠背後了,兩手空空的。水寒墨掃了眼安遠和林簫,看見林簫肩上多了一條包帶,抿了抿唇,沒出聲,卻放慢了腳步,落後于安遠,跟安笙并行。
“累了?”水寒墨從背包側袋掏出一支水給她。
安笙擦擦額頭的虛汗,接過水,搖頭。“我還好,不用背東西。倒是你們,應該累壞了吧!”
“再走一段路就休息,堅持住。”
“嗯,我沒事。你去幫鐘皓擡水吧!”本來還有一箱水是他跟鐘皓一起擡的,現在他來這。鐘皓一個人擡明顯有些吃力。
水寒墨看了眼鐘皓,眼裏劃過一絲異樣,道。“沒關系,他還能撐一段時間。”
鐘皓獨自托着一箱礦泉水,熱汗狂飙,心中暗暗叫苦,痛罵水寒墨。為了看住自己的女朋友,把整箱水都扔給他。偏偏在蕭琳面前,鐘皓又不能顯示出吃力的樣子。
蕭琳擔心地看着他。
“你能行嗎?要不要幫忙?”
“當然可以。”
鐘皓臉上笑得輕松,仿佛自己搬的只是一個空紙箱而已。蕭琳思量一下,暫時決定當一個擦汗工就好,不時給他擦擦汗扇扇風。能享受到這等福利,鐘皓心中的怨氣熄滅不少,反而對水寒墨扔下這箱水的做法感到開心了。
穿過林子,有一撥灌木叢。水寒墨自覺地牽她過去。安笙看着沒過大半個身子的灌木,有些發恘。但是看大家絲毫不作停留,只好也跟着踏進去。
灌木叢裏,藤蔓纏繞着小樹枝,開滿了白色,粉色和黃色的小花,引來了許多小蝴蝶和蜻蜓,繞着灌木叢低飛。安笙被這春末景色吸引住心神,沒有仔細看腳下的路,踢到凸起的石頭,向後一個。跟在身後的林簫眼疾手快地攬住她的肩膀。
“這麽好看?都入神了。”林簫磁性的聲音從上方傳下,安笙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站直身體。
“一時沒注意看腳下。”
看到林簫動作的水寒墨眉頭不經意地一蹙,然後散開。
“呵~”林簫輕笑一聲,無視水寒墨的不滿,和安笙搭話。“你應該早點去野外看看的,那時的□□更好。—上次我去了一趟安寧寺,那裏的桃花開了,桃之夭夭,灼灼其華。漂亮極了。”
安笙對這些美景最沒抵抗力,不由得抱怨,“你怎麽不叫我一起去?”一不小心就錯過了這等□□,安笙惋惜地垮下臉。
“我怎麽知道你也想去?”林簫無辜道。
水寒墨看她垮着張臉,一下子沒了好情緒,安慰她道,
“你要是想看,明年我陪你去看。別不高興了。”說完,水寒墨握緊安笙,把她拉上前些,縮短了兩人的距離。
話雖如此,但是今年的已經錯過了。安笙點頭,沒有表現出心底的那點不開心。
看着兩人緊握的雙手,林簫默不作聲地加快腳步。
蕭琳回頭瞄了眼身後的情況,心中暗自感嘆林簫自找虐受。
下午兩點,終于登頂了。
☆、分開走
安笙看着遠處茂密的森林,頓時有種群山環繞,綿延不絕的感覺。
“這一片都是山嗎?好多。”
“是呀!這裏有一支山脈,群山相連,如同千萬匹奔象,故取名萬象山。”
林簫搭話。
“哦~我還以為眼前這座山就叫萬象山呢!”安遠恍然大悟,瞬間覺得自己沒文化了。
其他人忍不住憋笑,安笙看着安遠,也笑了。安遠被笑得臉紅。
林簫清咳了一聲,拍拍他的肩膀,替他解圍。
“你不知道也不奇怪,很多人也這樣以為。”
盡管如此,安遠還是覺得很丢臉,郁悶死了。
在山頂休息得差不多之後,幾人尋覓了一處地方,開始安營紮寨。一邊搭着帳篷,一邊商量今晚的晚餐。
“不如去打一些野味回來吃怎麽樣?野外燒烤,一定很棒。”蕭琳興致勃勃,兩眼放光。
“你以為這裏是狩獵場還是野森林?還打獵。”林簫潑她冷水。
“那~~~你有什麽好建議?”蕭琳被揶揄得有些不爽。
“我們帶了些生肉過來,晚上燒烤沒問題。不如到處逛逛,看有沒有蘑菇菌類的或者野菜野果,可以采些回來煮湯。”
鐘皓半攬着蕭琳,說出自己的建議。
“現在是四月末,應該會有很多這些東西。”
“好啊!”安笙興致勃勃。“附近不知道有沒有湖或者小水潭,要是能抓魚就更好了。
于是,搭好帳篷後,大部隊開始分散行動了。
鐘皓拉着蕭琳去另一邊了,安笙、水寒墨、林簫和安遠去另一邊找。
安笙看水寒墨自出發後就一言不發,知道他也想兩人獨處,可是有弟弟在,安笙只能忽視他的渴望。
水寒墨捏捏她的掌心,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
“為什麽我們要跟他們一塊?”
純淨的男聲帶着些許怨氣。
安笙輕咳一聲,“我不放心我弟,得看着他,免得他亂跑。”
“他這麽大個人,跑不丢的。我們跟他們分開走。”
不給安笙反駁的機會,水寒墨攬着她往旁邊的分叉小路走
安笙怕引起他們的注意,不敢掙紮,直到走了一段路,才敢說話。
“我們要去哪?”
“不知道,就沿着這條路走吧。”
感覺兩人走了挺遠了的,水寒墨慢下腳步,跟安笙慢慢逛。
看到路邊開了一些不知名的小花,水寒墨扯了根藤蔓,想給安笙編個花環。
“這些花草會不會有蟲?別去摘。”
“沒事,我看過了才摘的。難得出來一次,給你編個花環。”
“啊~?我可不可以不戴呀?”
安笙想象了一下自己頂着個花環的畫面,覺得好幼稚。
“你說呢?”水寒墨看了她一眼,把花環扣在她頭上,還把她紮着的馬尾解開,讓頭發散下來。水寒墨退後幾步看她。安笙今天穿了一件純白色的蕾絲上衣,整個人看起來清純極了。水寒墨滿意的點點頭,嘴角有笑容暈染,“嗯,很好看啊!”
聞言,安笙默默在心裏吐槽,這家夥每次都這樣,自己看到什麽喜歡的就想往她身上加。
“我幫你拍張照。”水寒墨掏出手機。
“不要,醜死了。”安笙轉過頭,想拿下花環。要是這相片被別人看見了,肯定會誤以為她做作扮矯情。
“不準摘,哪裏醜?快點轉過來,我要拍了。”水寒墨拉開她的手,拿着手機道。
兩人互不退讓。安笙想了一下,突然想到什麽,妥協了。一本正經道。
“要拍可以,兩人一起拍,而且你也得戴這個,總不能只有我一個人醜吧!。”
水寒墨想了一下,點頭。反正這照片就只有他們兩個人看。安笙極力忍住惡意的笑容,編了個草環給他。
看到兩人合影的照片,安笙哈哈大笑,“回去把照片發給我,我也要。”
到時把他的照片po上網,肯定會引來很多人圍觀。安笙惡意地想。
“可以,不過……你幹嗎這麽開心?”
看她無緣無故就笑,水寒墨隐隐覺得有些不對勁。
“沒事沒事,走吧!”安笙掩飾住笑意。
兩人瞎逛了一通,沒看到什麽野菜和蘑菇,倒是看到有許多木耳。前段時間下了不少雨,樹枝上的枯枝朽木長出了很多木耳。這裏空氣清新,遠離市區污染,木耳應該很鮮美,應該摘一些帶回去。安笙小心地将最大的一朵拔出,丢進袋子裏。水寒墨跟在她身後,提着裝木耳的塑料袋,給她打傘。
“拿回去曬一曬,存着,平時可以拿來做菜。你那麽會做菜,一定可以做的好吃。”
水寒墨掂量了一下袋子的重量,估計有兩三斤重。
“這麽多?”
“不多不多,可以留着慢慢吃。”安笙笑眯眯地把扒拉下來的戰果都放到她袋子裏。
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水寒墨嘴角綻開一抹笑,笑容中有一絲滿足。看她的鼻尖因炎熱的天氣而冒出了晶瑩的汗珠,下意識地用手指抹掉。
“已經夠了,別摘了。我們去陰涼的地方休息休息。看你一臉的漢。”水寒墨拉着她,到一個樹蔭下乘涼。拿紙巾給她擦手。
安笙安靜地看着他仔細擦手,忽而聽到附近有細小的流水聲傳來,擡頭張望。
“我好像有聽到流水聲,你有沒有聽到?”
不等水寒墨回答,安笙便憑着聽覺判斷方位,開始尋找起來。水寒墨只能提起木耳跟去。跨過幾株灌木,安笙果然發現了一條細小的山間小澗。
“哇,你看。真的有流水。——水還很清的樣子。”安笙湊近看了,略為驚喜,但很快又失望起來。
“不過這水流好小,是溪流嗎?”
水寒墨看了一下上游,開口。
“這水應該是從泉眼裏流出來的,看這流速,泉眼應該就在上面不遠處。”
“真的嗎?”
“上去看看。”
安笙隐隐有些興奮,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在山上找泉眼。兩人沿着溪流往上爬,越往上,樹木越茂密,清涼之意也越來越明顯。爬了一小段路後,隐約聽到上方有熟悉的說話聲傳來,安笙加快腳步。
果然,爬到山頂,安笙便看到林簫和安遠,兩人站在水邊說話。還是林簫警覺性最高,安笙和水寒墨剛上來就回頭看到了他們。又看見林簫,水寒墨眼眸閃了閃,劃過一絲煩躁。
“在下面聽到說話聲,我就猜是你們,你們是怎麽發現這裏的?”安笙走近他們,才發現他們前面是個水潭。
“走着走着就發現了。”林簫無視水寒墨的眼神,看着安笙說話,嘴角上揚的弧度剛剛好。
看他老是在安笙面前露出一副如沐春風的笑臉,水寒墨就不爽,裝得好像個暖男一樣,其實骨子裏比他還要冷酷。水寒墨撇過頭不想看他。
看到消失的安笙重新出現,安遠不滿地抱怨。
“你倒是好,撇下我跟男朋友單獨去玩,虧你還記得有我這個弟弟?”
“幹嗎一定要跟着我,跟着林簫不就好,你跟他又不是不熟。”
安笙一本正經地反駁,轉而忽略他,興致勃勃地圍着水潭轉。水潭是封死的,沒有水流出去,裏面并沒有泉眼,也沒有泉水冒出來,這所有的水,都是來自三米之外的幾個小小的泉眼。泉眼很小,冒起來的水不多,大部分都流進進水口較低的水譚了,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從一個邊上流出,這便形成了小澗的源頭。
怪不得水這麽少,原來都流進水譚了。這水潭不小,也不是特別大。中間看不見底,挺深的。
“不知道小譚裏有沒有魚?”安笙努力往潭深處探望。
“有,剛剛我和安遠來時,看到它們在淺水區游蕩,現在估計都躲到深水區了。”
“啊,真的啊?”安笙只是随口問問,沒想到真的有。
安笙放輕呼吸,果然,有幾條魚從深水區裏游出來,打了個轉又游回去了。
“這裏沒人投喂,他們怎麽活?”
“應該是以潭邊的水草為食。”
安笙看了看潭邊的水草,有明顯的被啃咬的跡象。
“可是這裏是大山啊,和其他水域不連通,怎麽也不該有魚這種生物吧!而且他們還長得還很肥的樣子。”
“可能是一些登山的驢友放生的也說不定。”水寒墨終于開口。
“想不想抓魚?”林簫走到在安笙旁邊,看着這水潭。
“你會?”安笙看他。
林簫截了一根大拇指粗的樹枝,削尖,就像運動會的标槍一樣。安遠和水寒墨也做了個一模一樣的尖木棍。僅憑一跟尖木棍,就能捕到魚,安笙深表懷疑。看到她眼中的懷疑,林簫挑了挑眉。
“怎麽?不相信我的技術。”
“要知道,我初二時可是投标槍高手。”
“可是這是在水裏,能一樣嗎?”
安笙轉而看水寒墨。水寒墨削着标杆,主動答道。
“我小時候拿竹棍插過魚,不知道現在技術還行不行,試一試。”
安笙幫他拿背包,“那你小心點。”
兩人在岸上試着插了幾下,下水。安笙跟安遠站在岸邊觀摩。
安笙小聲跟安遠說話,“學着點,以後自己孤身在野外的時候說不定能派上用場。”
安遠撇撇嘴,感覺自己被鄙視了。
剛下水,魚都躲到深水區了。水寒墨和林簫只能靜靜等待。不甘心被“鄙視”的安遠拿着根木棍,也下水了。
安笙看幾人靜靜地站在水中,看了幾分鐘,覺得沒什麽意思,自己找東西娛樂去了。頂上都是高大的樹木,籠罩着這片區域,人站在底下感覺特別地清涼。安笙摸着這粗糙的樹幹,可以看得出這些樹的年齡應該不小了。黝黑的樹皮看起來像是要剝落的樣子。
安笙忍不住想幫老樹一把,把樹皮撕下來。
☆、化險為夷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想沖新晉榜,所以改了筆名——七荞,重新發文,每日一更或兩更,一更3000字。這邊會更得慢一點點。如果有人是一直看這篇文的,希望能繼續支持,還有收藏和評論。還有多多支持新筆名那邊@【第一次寫文,沒想到寫這麽差,幾乎沒有收藏和評論,nanshou xianggu!。】
“嘶~~”一聲聲極細小極令人發麻的聲音傳來,安笙條件反射地後退了幾步,迅速看向頭頂上方,空空如也。又掃了眼地底,也沒有。安笙緊張地四處望,心底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稍稍偏了一下方位,果然看到一條黑色的如拇指粗的蛇盤在樹皮內,此時正探頭看着安笙。
安笙下意識地驚呼,後退。
這一聲驚呼驚動了黑蛇,它探出大半個身子,昂着頭,看着安笙。聽到安笙語調不正常的驚叫,水寒墨、林簫和安遠都趕了過來,不過安遠奔跑的速度不及水寒墨和林簫兩人,落在了後頭。
聽到後面他們過來的聲音,安笙立馬大聲阻止,
“你們別過來,這蛇很大。”蛇揚了揚頭。
林簫和水寒墨停在安笙後頭,看到這拇指粗的黑色蛇,也覺得有些棘手。
“怎麽會遇上這種家夥?”
“我剛剛撕了一個老樹皮,它躺在背面的老樹皮裏,應該是我撕樹皮的聲音驚動了它。”安笙低聲說着話,壓抑着害怕,盡量不讓自己亂了陣腳。
“別害怕,鎮定點。有我呢?”水寒墨上前一步,和她站在同一危險線上。
“你有沒有把握一标杆插中它?”水寒墨看着黑蛇,跟林簫說話。
剛剛兩人試投,林簫的手法明顯比他好很多。
“我盡量試着插中它,為避免意外,你也做好準備。”
此時,蛇已經爬下地了,拇指粗的身軀壓在落葉上,簌簌作響。安笙緊張得似有東西哽在喉頭,發不出聲音。林簫運了一下手指,集中精神。嗅到前方危險和攻擊的氣息,黑色再次昂起三角頭,嚣張地吐着紅信子,散發着危險的氣息。林簫眯了一下眼睛,在黑蛇發起進攻的一瞬間,奮力擲出木棍。看木棍穩穩地插在蛇的中間部分,安笙瞪大着眼,不可置信地瞪着眼前的一幕。
黑蛇痛苦地扭動着身子,前半身和後半身不停地翻白,掙紮。水寒墨把安笙拉到後面,以免黑蛇掙脫标杆傷害到她。
“不好,它好像在給同伴發信號。”林簫看黑蛇的尾巴突然貼地來回掃,看出了一些端膩。
兩人對視一眼,林簫搶過安遠的木棍,在蛇頭的部分插住它,水寒墨握住插着蛇中間身體的木棍,往下用力,把它切成兩段
感受到空氣中微妙的氣氛,林簫便知道他們是吵架了,笑了笑,問, “你們在吵架?是因為我嗎?”
聽到這句話,水寒墨回頭看了他一眼,冷諷一句,“這個時候你就不要裝好人了,林簫,這不是你最希望看到的嗎?”
“寒墨……”
說完,水寒墨走進林子裏,留下他們。林簫臉色難看。安笙趕緊安慰,“不好意思,他在發脾氣,我代他向你道歉。”
林簫搖了搖頭,“沒關系。”
安笙不由自主地往前一步,想出聲挽留,但是看他毫不遲疑的步子,欲出口的話又咽了下去。
“你要不要去追?”林簫回頭,看着她。
“不用了。”安笙收回目光,“讓他走吧!”
看着手中已經氧化了的蘋果,安笙回神,“我再給你重新削一個。”
林簫看她重新坐回氈布,眼裏閃過一絲勝利的笑意。一閃即逝,難以捕捉。
安笙想不明白,為什麽水寒墨這麽針對林簫?她不是沒有想過可能是林簫真的跟他說了些什麽,但是一想到林簫受傷的眼神,安笙立馬打消心中的疑慮。雖然他喜歡過她,但是她相信他不會因為私心來傷害她,他也不是那種人。而且他們是好朋友,基于這一點,安笙會相信他說的話。
安笙對林簫如此地信任,其實是來源于兩人的深交。林簫知道安笙內心深處很多的秘密,而且對她非常好。而安笙有個弱點,如果有一個人徹底了解她是什麽人之後,還對她很好,她會極度信任那個人。此時的林簫應該感謝曾經的自己,如果不是他那時無意對她好,安笙就不會這麽相信他,即使連水寒墨也無法撼動他。
排除了林簫的懷疑,那問題就是出在水寒墨自己身上了。可能是他太敏感了,所以才會這麽排斥,針對林簫。
既然問題不是出在自己身上,那麽主動求和是不可能的了。安笙扣下手機信息,兩人又開始不說話。
鐘皓跑來問兩人又為什麽吵架了?安笙笑了笑,讓他別管。恰巧,女籃賽開打,安笙沒有精力管其他,只能集中精力打比賽。比賽過程中,林簫和蕭琳來給她加油。鐘皓和班上的一些同學也來了,唯獨水寒墨沒有來。鐘皓安慰安笙,說他也在忙,安笙笑笑說沒事。其實心裏清楚他只是不想來罷了。她有一次跑回教室拿東西,看到他在輔導女學委數學。她記得很清楚,他以前最讨厭給別人輔導功課。
水寒墨沒有來,林簫多了很多跟安笙接觸的機會。不僅指導安笙打球戰術,而且還送水,遞紙巾擦汗,偶爾還跟她一起吃飯。見兩人關系密切,班上來看比賽的不少人都以為林簫是安笙的男朋友。好巧不巧,這時候,傳出了安笙和水寒墨是男女朋友的關系。一時間,全班為之轟動。
其實是這樣的,早上到教室晨讀的時候,便看見黑板上貼着他們平時一起逛校園吃東西時的照片,不知是誰偷拍的。雖然角度不好,看不到全臉,但是幾張照片加起來,足以推測照片的主角是誰。盡管水寒墨在發現的第一時間就揭下收回那些照片了,但是已經遏止不住事情的發酵。無可否認,愛八卦的人哪裏都有,而班上的某些同學對他們是否是真的在戀愛也表現得“過分”關心。
“原來他們早就是一對啦,平時看不出來呀!這保密工作也做得太好了嘛?”同學A驚訝道。
“兩個都是學霸,又有顏值,好強大的班對。”同學B感嘆。
這時,坐在安笙隔壁想蹭課的男生林殊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水寒墨不肯給我輔導卻肯幫安笙解決問題,還以為只是因為安笙跟他很熟。搞那麽久,原來是男朋友給女朋友的特例啊!”
聞言,周圍的女生哄笑,笑話林殊不識時務,硬要做千瓦燈泡。林殊被笑得臉紅。這時,一個女生疑惑地插嘴。
“這是真的嗎?我怎麽覺得安笙的男朋友像是另有其人。”她沒看見過安笙和水寒墨一起的照片,所以心裏覺得有些不可信。“不知道你們看過女籃賽沒有?……”
“你說的是賽場邊上給她遞毛巾遞水的那個帥哥吧!他是籃球隊的,其實我也覺得他更像安笙的男朋友。”
“說起來,安笙打籃球賽水寒墨根本沒去看過,該不會消息是假的吧!他們根本不是情侶。”
“怎麽會?都有人拍到他們在一起的生活照片了,怎麽會有假?”
☆、高調表決心(甜))
“該不會是安笙跟水寒墨分了,然後搭上了籃球隊的帥哥吧!”一個平時妒忌安笙的女同學不懷好意道。
“不會吧!安笙不像這種人。”林殊反駁道。
“這可難說,畢竟籃球隊的帥哥看起來比水寒墨脾氣溫和多了。”
……
幾個女生越說越離譜,見狀,林殊默默回了自己的座位,不參與女生之間的是非。
這時,水寒墨突然從後門進來,幾個坐在後門的女生噤聲。水寒墨冷冷的目光了一圈,回了座位。林殊熱切地走過去,跟他說了幾句話,才回自己的座位。途中被那群女生拉住,她們問是不是他告訴水寒墨她們在議論他和安笙,所以水寒墨才上來的。林殊無辜地擺擺手,
“你們覺得要是我告密,他能這麽快上來嗎?”林殊無辜地反駁。
幾個女生想想也是,遂放行。
林殊轉生回座位,背過身的時候,眼裏閃過一絲厭惡。其實他是給水寒墨發了短信,但是沒想到他這麽快就上來了。他讨厭這幾個女生,學習學不好,什麽本事都沒有,就只會說八卦論是非。他看不慣她們這樣子說安笙,安笙怎麽了,學習成績好,顏值高,又多才多藝,比她們強了不知道多少倍,她們有什麽資格這樣說人家。
至于為什麽發短信給水寒墨而不是安笙。一來是因為他撞到過安笙和水寒墨在一起的時候,隐隐知道他們是在一起了;二來,是因為水寒墨人冷冰冰的,殺傷力比安笙還要強上許多。
無疑,林殊的決定是對的。自水寒墨往這裏一坐後,這些八卦女都不敢再說話了。水寒墨全身都散發着寒氣,讓人不敢近身。顯然他很不滿這些人拿他和安笙來說事,他和安笙怎麽樣是他們倆之間的事,還輪不到這些外人來對他們指指點點,特別是她們還那樣說安笙,這讓他很不爽。
雖然如此,水寒墨的威懾力也只是一時的,才幾天的時間,幾乎全班的人都知道他們在交往,與此同時,各種各樣的流言撲面而來,安笙為了避開同學時不時好奇的追問,除了上課時間,都呆在外面。
林簫也知道了他們被曝光的事情,看她連教室都不回,覺得是不是有點誇張了?
“你打算這段時間都躲着他們,總要去解決的。”
安笙專心地投着球,沒說話。直到一個球投不準掉到旁邊才停下來。收拾東西去吃飯。
“不知道,再說吧!”
其實除了這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兩人正在冷戰,見了面卻不說話,這種感覺很難受。
見她一副不願再多提的樣子,林簫只好閉嘴不言,跟她一起去吃飯。現在這個點,飯堂已經沒有午飯賣了。兩人只能去學校外面吃。
走出校門,正午的陽光讓人睜不開眼。但是……安笙和林簫一眼便發現了站在校門口不遠處的水寒墨,還有……張倩。張倩拉着他的手,在說着什麽。水寒墨一臉不耐。
林簫雖然沒見過那女的,但是看兩人糾纏的情形,還有安笙盯着那兩人目不轉睛的樣子,猜到了幾分,試探性地問了句。
“要不要過去?”
“不了。”安笙低下頭,直接忽略水寒墨走掉。林簫看了水寒墨一眼,也跟了上去。
水寒墨當然也看到了安笙和林簫。安笙盯着兩人看時,他以為她會過來,卻看到她跟林簫直接向前走了。本來就沒什麽耐心的水寒墨直接扯下張倩的手,語氣惡劣道,
“不要再來纏着我了,這樣的你讓我感到厭惡。我真是煩透了你這種假惺惺的做派。”
說完,水寒墨直接進了校門,進校門時踢到一個小石子,一腳把它踹飛。
盡管之前他也有對她惡聲惡氣過,但是這次的态度是前所未有的惡劣。眼淚在眼眶裏轉了轉,終是流了下來,她争取了這麽久,就只換來了這幾個字?胸腔裏,一種被傷到心涼的感覺升起。
吃飯時,安笙未免心神不定,這幾天流言滿天飛,他卻還有心情見她。即使知道可能是那女的纏着他出來,安笙心裏還是升起巨大的不舒服。
這幾天上課,無論是水寒墨或者是安笙被點名回答問題時,班上的一些同學就會口徑一致地喊對方的名字,起哄。兩個當事人都沒有站出來否認,任由流言的發展。但是兩人卻沒想到,這些流言都傳進了班主任的耳朵裏。兩人被請去辦公室。
自己的學生私下裏談戀愛,還搞得人盡皆知,這讓初升為班主任的劉波怎麽能不生氣?如果不管管,那怎麽得了。盡管如此,劉波還是壓制住了怒氣,溫和地進行了一番說教。畢竟“勸離”這種事,逼得太緊的話,學生容易産生逆反心理,跟你對着來幹。而且這兩個學生都是她最優秀的兩個學生,她也不希望兩人的心情受到這件事的影響,進而影響學習。
“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
見兩人低着頭不出聲,過了一會兒,劉波再次開口。
“你們也不想班裏一直流傳着這些不利于你們的傳言,你們現在還小,以後還有大把時間談戀愛,不如現在先暫時分開……”
“不分。”水寒墨擡頭,直截了當地打斷。“我們不分手。”
說完,水寒墨直接離開辦公室。安笙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沉默地站在原地。這時候的男生都很沖動,很抗拒班主任跟他們說這種話,女生會比較容易說話。劉波繼續給安笙做思想工作,希望她能有所松動。
一番關于道理、利弊和形勢的陳述完畢後,安笙才被放出辦公室。盡管班主任的言語很客氣,但是安笙不難明白她話裏的意思,分手。水寒墨走了之後發現安笙沒有跟出來,又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