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他們沒直接從蘇黎世直飛回去,因為國坤總部針對之前安行的收購事宜還需要進一步工作,孟宴臣作為牽頭人,不能全程線上遠程工作,所以還是帶着依然在假期中的應辭回國內了一趟。
應辭也很久沒回國了,這次降落國內之後,本想讓孟宴臣先去忙工作,自己回趟家看看,卻沒想到媽媽先一步打來了電話。
孟宴臣看她那張原本挂滿笑容的臉蛋慢慢轉變為嫌棄,再往後是哭笑不得和無奈,最終回歸了笑意,更是滿心好奇。
直到她挂了電話,孟宴臣才湊了過去:“你媽媽現在在國內嗎?需不需要我……”
應辭輕哼:“不在,她和我爸爸去瑞士了。”
讓孟宴臣覺得尤其好笑的是,應辭甚至跳了起來,像一只活潑的小麻雀。
“他們!居然用我的Plan!逛我逛過的地方!還說我攻略做得好!”
“你的Plan是做得很好,但是該給版權費。”孟宴臣笑着把她攬進懷裏。“他們選了哪個Plan呢?”
這麽一問,應辭又開始笑了,樂得差點沒站穩:“他們選的是Plan A!最累的那個!”
孟宴臣完全是被她的快樂感染到,進而回想起她文件夾裏長達四頁紙的那份Plan A,一下子也跟着笑出聲。
“不過也是哦,一會兒我問他們要版權費。”應辭輕哼。“我熬了一個大夜寫的攻略呢!”
這下,連跟在旁邊推行李的随行工作人員都樂了。
此行回國,他們并不打算待很久,不出一周就回去,孟宴臣起初想的是訂酒店,但應辭卻主動提出想去他之前住的地方看看。
他倒是沒反對,只是對她的形容有些好奇:“為什麽說是‘住的地方’?”
“因為我不确定你的想法呀,你覺得哪裏是家?”
孟宴臣看着她含笑的眼睛,霎時心動。
誠然,如果他覺得這裏是家,那麽應辭也會這樣覺得。
但現在的問題是,他好像并不覺得國內的住處是“家”。
非要說哪裏帶給了他家一樣的輕松感覺……
他笑着點了點她的鼻尖:“暫時不告訴你。”
他在回來的路上就提前讓鐘點工過去打掃了,等他們進門,室內已經煥然一新。但鐘點工沒有進入那個房間的權限,如果孟宴臣要在那個房間裏處理些工作,還得自己先進行一個大掃除。
應辭亦步亦趨地跟着他,考慮到這是別人的地盤,難得有些拘謹。
助理很快就把需要他親自過目的文件送了過來,那時候正好大掃除結束,應辭正悠閑地坐在客廳沙發上畫畫,順便開着電視做BGM,看到助理進門,還笑着給他遞了一塊從瑞士帶回來的巧克力。
孟宴臣已經進入工作狀态了,滿臉嚴肅地盯着電腦屏幕上的數據。
助理反手帶上門,快步上前,把文件夾遞了過去。
“安行的項目進行得很順利,高層重組将在這兩天開始,屆時需要您到場主持。股東會也會同日召開,時間确定之後會立刻通知到位。”助理順手把巧克力揣進兜裏,指了指孟宴臣胸口的滿鑽土星胸針。“喲,挺好看的。”
辦公桌後的男人只掃了他一眼:“同樂。”
助理笑了:“孟總新年快樂。”
旁邊那面牆依然在,只是玻璃隔層裏的東西不再是滿牆的蝴蝶标本,而是一幅油畫。畫邊還貼着一張手寫的感謝信,擡頭是“Dear Mr.C”。
畫面裏,陽光穿過樹葉,直直地落在林間小道上,丁達爾效應的光柱如同教堂裏靜谧的聖光。
幾只枯葉蝶悄然落在一個男人的背上,而那個男人似乎并沒有意識到,只是背着手站在陽光下。
“孟總是打算每個住處配一幅油畫嗎?”
正在簽字的男人不置可否。
“我剛剛進來的時候,看到應辭戴着一塊日志31,蝴蝶盤那塊。”助理雙手撐在辦公桌上,整個人湊近桌後的老板。“孟總,這個聖誕過得挺好的吧?”
孟宴臣被煩得再次擡眼:“巧克力交出來。”
助理立刻樂颠颠地跑走。
出門前,助理還遠遠看了一眼依然在專心畫畫的應辭和她腕上的的手表。
應辭察覺到了那束目光,下意識看過去,笑得輕松,多少有點聖誕老人的意思:“你還要巧克力嗎?”
助理搖搖頭,拍了拍自己的西裝口袋,什麽都沒說,徑直離開。
孟宴臣忙完就出來了,彼時應辭正在廚房裏搗鼓晚餐,察覺被人從身後抱住,笑着繼續處理手上的甜蝦。
“我以為你會問我為什麽買畫以及為什麽用那個名字。”
“為什麽要問呢?你的錢,當然是你自己來決定怎麽花。”應辭歪歪腦袋。“但是我比較好奇為什麽這幅畫在國內。”
“在那邊的……那邊的家裏,挂着另一幅。”
應辭只愣了一瞬就明白了他說的是哪幅畫,笑着搖搖頭:“怎麽沒給我當面感謝你的機會?”
“真想感謝我?”
她聽出一絲不對勁,反手往他嘴裏塞了只剝好的甜蝦。
……
安行的收購重組順利落地,孟宴臣馬不停蹄地帶着應辭回紐約了,理由是他還得再收一家新能源車配企業,為的是在已有的基礎上擴大市場份額——當然了,依舊是鄭總那家企業的項目。
至于帶着私心的理由……他還是不想讓應辭直接接觸到孟家人,哪怕付聞櫻打電話來讓他帶那個女孩子回去坐坐。
應辭其實對孟家壓根就沒什麽想法,孟宴臣帶不帶她去見孟家二老都行。在她看來,所有和孟宴臣相關的人裏,除了孟宴臣自己,其他都是無所謂。
只是,在他們坐在候機廳等登機的時候,孟宴臣接到了許沁的電話。
應辭對VIP候機廳的自助餐很感興趣,也懶得聽孟宴臣打電話,自顧自端了餐盤去拿吃的,還給孟宴臣挑了一塊百利甜海鹽布朗尼。
之前他們在瑞士看星空的時候,孟宴臣把曾經的那些事都跟她說清楚了,她很清楚當下孟宴臣對家人的态度,更清楚孟宴臣是個什麽樣的人。
那些無所謂的擔心,她根本就不會有,她也沒那麽多精力去擔心有的沒的。
等孟宴臣挂了電話過來,她已經開始大快朵頤了。
不等她問,孟宴臣自己開了口:“孟沁問我為什麽人在國內都不回去看看,她已經很久沒見我了。我說暫時不着這個急,未來會見到的,現在我們兩個都很忙。他們醫院最近又要考核了,結果直接決定崗位的調動,這次只能靠個人實力,孟家幫不到任何,所以她最近也得多實操,更不應該被這些事情擾亂注意力。”
應辭把那塊布朗尼往他面前推了推,擺明了壓根不在意:“哥哥好兇。”
孟宴臣原本懸着的心總算落回原地,笑着伸手擦掉她嘴角的巧克力痕跡:“嬉皮笑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