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臣]應如是第 33 章 【番外】章

第 33 章 【番外】章

【番外】第 5 章

不知道什麽時候,應辭身邊多了同樣端着香槟杯的國坤股東。

她對財經新聞向來不感興趣,再次通過孟宴臣的助理知道了對方的身份,客氣地和這位看上去不是很好交流的男士碰了杯。

應辭自诩“看人一向很準,尤其看男人”以及“免不了對商務男士的刻板印象”,原以為這樣的刻板印象在她和孟宴臣相識之後會被徹底糾正過來,但在對方開口之後,她就知道自己的刻板印象還是有點道理在的。

“應女士今天盛裝出席,是我們國坤的榮幸。”

“張董客氣,孟總是國坤的一份子,人在海外,心還牽挂着總部,我也是想為國坤的酒會盡自己的一份力。”

“孟總在國外成家,事業蒸蒸日上,确實令人羨慕。只是,國坤的工作重心依然在國內,如果長時間待在海外,或許未來會對國內的業務生疏,反而不利于孟總再在國內的項目上施展拳腳。如果當初那個投票能把孟總留在國內,或許現在的局面會是海內外雙豐收。”

“恰恰證明孟總的那一票實在關鍵。”應辭笑了笑。“不是嗎?”

“應女士喜歡小貓嗎?”

應辭還沒反應過來這個問題的目的所在,對方就緊接着開了口。

“我女兒最近總是喜歡出去喂流浪貓,被那些個小野貓迷得走不動路了,都快忘了家門朝哪開了。也不知道外面那些個貓貓狗狗會不會有什麽細菌病毒之類的,潛在風險太大,買只純種家養貓多好,又漂亮又可愛。”

頓時寂靜。

孟宴臣和助理同時扭頭看過來,甚至在那瞬間,孟宴臣的眼神已經冷下去。

但在他開口之前,應辭笑了。

“張董似乎多慮了。只有親眼見過曠野,才知道天地究竟有多廣闊,而不是僅僅囿于四方居室內。人也好,動物也好,多長見識總沒錯。只要把家裝在心裏,家門朝東邊開還是朝西邊開,又有什麽區別呢?”

“應小姐所言極是,我也是擔心小貓崽子在外面碰到什麽天敵野獸,性命不保。”

“張董,提到小貓……獵豹也是貓科動物,那您知道把一頭獵豹放進籠子裏需要幾步嗎?”

對方明顯沒想到應辭會突然問這樣的問題,愣了愣,旋即笑開:“應小姐是在給我出腦筋急轉彎嗎?我女兒也喜歡問我這樣的可愛問題。”

正說着的時候,孟宴臣已經回到了應辭身邊,一手搭在他腰上,借着身高差微微俯視眼前的股東,滿眼寒氣。

他猜到國坤內部反對孟家的那一派股東會對應辭不善,但沒想到對方膽子大到直接在她面前說這樣的話,甚至還是在這樣的公開場合。

良好的涵養和禮教阻止他做出什麽激烈的言行舉止,但他的不爽已經明明白白體現在了握着香槟杯的力道上。

對方察覺到了孟宴臣的變化,也知道他不可能聽不出剛剛的話中話,一下子笑得有些僵硬:“我不太确定……三步?和那個把大象塞進冰箱裏的問題是一樣的吧,打開冰箱,把大象關進去,關上冰箱……三步吧,三步。”

這回,笑的是孟宴臣和應辭。

他依舊以這樣看垃圾的眼神看着股東,說出的話不帶絲毫溫度:“答案是0。”

應辭則友善了些,但也只是浮于表面的和善:“因為你追不上獵豹。”

酒會不久之後正式開始,主持人上場串詞,随後由國坤總部董事長和國坤海外部門CEO分別致辭。

孟宴臣沒這麽快上場,在臺側和已經把自己隐藏在黑暗中的應辭聊了幾個來回。

“孟宴臣,你知道劉副總當時在花園吧?”

“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大概第二圈就知道了,所以我才提的倫勃朗。”

“并且之後還去确認了登記名單?”

應辭笑:“是的。所以其實你也知道,對嗎?”

“沒有我們小畫家這麽敏銳的觀察力,我是最後一圈才知道的。”孟宴臣的視線落在臺上,神色漠然,乍一看仿佛什麽都不在意。“劉副總說的話很冒犯,起初我還在擔心你能不能應對得了,但是之後聽到你提了一句《宮娥》,我就都知道了。”

應辭的目光只落在他的背上。

來自舞臺上的光線被他的寬肩擋了個完全,她很好地被他護在身後。

在外人看不到的昏暗角落裏,應辭滿眼笑意。

“孟總這是想起來《宮娥》不是倫勃朗的作品了?”

“當然,我們度蜜月的地方可是荷蘭,我完全不記得我在博物館和美術館看到了這幅畫。之後我們回紐約,你給我看過宮廷畫的畫冊。”

“我還跟你說過這畫的創作者呢。”

察覺孟宴臣霎時安靜下來,應辭的笑意更明顯,大膽伸出手,戳戳他的背。

那片從來都讓她充滿安全感的背。

“所以,孟總就記得看過這幅畫,但是不記得我提過的畫家了?”

這次,孟宴臣沒有回頭,只是反手就精準地在黑暗中抓住了她的手指,在掌心摩挲一陣。

表面依舊波瀾不驚,但眼底早就泛着溫柔的笑意。

“沒記錯的話,那位創作了《宮娥》的畫家……施……”

“施?”

孟宴臣陷入沉默的同時,國坤總部董事長結束致辭,大步下臺來,主持人邀請作為國坤海外部門CEO的孟宴臣上場。

應辭及時收回手,斂去臉上的表情,同樣淡然地和身邊的其他人一同鼓掌。

孟宴臣習慣上臺之後先掃視一圈,随後禮貌地微微鞠躬。

他自然沒有錯過再次将自己隐藏在暗處的應辭。

但她的身影在他這裏向來不難找,更何況她今天穿的簡約款禮裙的外裙是黑色緞面,在暗處也會散發着淡淡的銀光,一點微小的動作就能讓裙子上的光影流轉起來。就像暗夜裏的光明女神閃蝶,從來不會因為環境光太弱而削減自身的光芒。

她的發卡和胸針都是他們之前在瑞士過聖誕時買的,發卡是和她最近新換的發色很襯的粉貝母,胸針則是滿鑽。

低調但不簡單,高貴卻不張揚,就像她這個人一樣。

應辭早就知道孟宴臣在說話——尤其是和工作內容或工作成就直接相關的致辭——方面完美無缺,所以從一開始就沒擔心過,之前在餐廳調侃他的話也只是為了讓他開心,這會兒更是半個字都沒聽進耳朵裏,只是人站在原地,魂兒早就不知道飛到哪個國度去了。

她沒錯過前一位發言的董事長朝她走過來的全過程,更沒錯過那人落在她身上的帶着端詳和審視意味的眼神,目光更加淡漠,完全沒有要主動搭話的意思。

但對方似乎不想保持沉默,主動開了口。

“孟太太,久聞大名,今天總算能見到真人了,貴客。”

“董事長過譽了,您才是最重要的人。”

“孟總遠在國外,這次匆忙回國參加活動,實在辛苦。如果我有任何招待不周的地方,煩請及時告知,我先說聲抱歉。”

應辭聽出一絲不對勁,但面上的客套還保持得相當好,笑着和面前的人碰杯:“董事長怎麽會招待不周,謙卑心實在讓人敬佩。是我們該感謝國坤總部的招待,總部自然是最忙的,能在百忙之中策劃調遣,辛苦的是你們。”

她原以為對方會順着臺階下,卻沒想到自己還是低估了商務人士厚臉皮的程度:對方不僅沒順着臺階下,反而借着她給的臺階噌噌往上蹿。

“海外部門确實是要輕松一些,我當然也能理解孟總當初的選擇,畢竟人心都是肉長的,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也不是沒想過甩下這些事一走了之,但終究還是被責任心牽絆住了腳步。大概人各有命吧,孟總潇灑自由,出身名門,天生就是視線焦點所在,我就是個領工資聽話照做的打工人,一步步走到這個位置,戰戰兢兢,什麽都不敢怠慢。所以說啊,我和孟總還是不能比,也一輩子都比不上。”

對方甚至笑着嘆了口氣,随後故作苦澀地搖搖頭。

“當初孟總和孟太太被拍到在瑞士度假的照片,也是多虧了總部的公關手段,這才把那些造謠的桃色新聞壓下去,股東會內部頗有微詞,但好在孟總個人魅力太強大,舌戰群儒的能力也強,沒幾句話就搞定了股東那邊。再就是,我早先聽公司內部說孟總在國外結婚了,但不希望這場婚禮大辦,所以總部沒幾個人收到了孟總的請柬。但據我所知,董事會裏不少人收到了,并且和孟家長輩一同乘坐孟總的包機去了斐濟。今天難得當面碰見孟太太,那就恕某人直言了,某人想知道,孟總是不是與我之間有什麽不可調和的、不為人知的矛盾呢?”

應辭笑了。

難怪她心裏總有個聲音勸她別對這人太上心呢,合着只是惦記着這麽一件事?

那确實夠小心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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