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承剛在青晖山中的異族人那裏吃了閉門羹, 心裏正盤算着如何才能說服他幫他入通疆,還沒想出個對策,迎面便看到這女人灰頭土臉的站在門口被侍衛推搡。
他見她這一身乞丐打扮,便知她定是一個人追來的, 心裏暗罵了一聲路秉無用的同時還氣這女人怎麽這麽不聽話。
可到底是他的女人, 還沒有被個侍衛欺負的道理。
将她拽進屋,“一會我安排人送你回去。”容承心裏有火, 他壓抑着聲音盡量不将在異族人那惹的火氣發洩在她身上。
江瑾瑜這一路幾乎是被拖進來的, 她可憐巴巴的摸着自己快要折斷了的手腕, 疼得眼淚都快要出來了, 可還是倔強的說:“我不回去。”
容承心裏本就窩火, 被她這麽一弄簡直火冒三丈,“這事由不得你。”
他冷冷扔下一句話轉身離去, 根本不給江瑾瑜任何解釋的機會,不多時外面傳來侍衛挨板子的慘叫聲。
起初江瑾瑜還不覺什麽, 可侍衛的叫聲實在太凄慘,她不知不覺開始自我檢讨,她方才是不是對容承的态度有點太強硬了?
看着容承的神情, 應該是很生氣吧,她在心裏打了個哆嗦, 才後覺後怕起來。
他可是王爺,人命在他眼裏,就如碾死一只螞蟻那樣簡單。
今日是侍衛, 誰知明日那板子會不會打在她身上?
外面兩個侍衛聲音此起彼伏,那叫一個慘絕人寰,江瑾瑜一個激靈,她決定先安分守己, 暫時不要再惹怒容承,免得自己受苦。
容承只身前來通疆,他沒料到路秉會這麽沒用,竟連個人都看不好,如今想要送她回去,就只能等着那厮來負荊請罪,将功補過。
他來尚城後,當地官員一個個的巴結他,這些應酬容承都一一拒絕,但今日文府設宴他卻是要到場。
文府是南裕第一大皇商,商號涉及全國,也是給通疆唯一提供的貨品的商號,如今通疆族長就住在文府,如此機會他怎能錯過。
江瑾瑜太累,就在驿館裏睡着了,夢裏她夢見容承通疆之事沒有完成,皇上龍顏大怒要賜死容承。
江瑾瑜眼睜睜的看着容承将那杯毒酒飲下卻無力阻止,她看着容承口吐鮮血,氣斷而亡。
“不要!”她從夢中驚醒,冷汗濕透了衣衫。
理智告訴她,夢都是假的,這種事不會發生的,容承是皇子,他怎麽會被皇上賜死?
可轉念伴君如伴虎,天家無父子這些詞又浮現在她的腦海裏。
容承沒有母家可以依靠,若真的惹怒了皇上,身處險境,有誰會為他求情?
不行,她不能讓容承出事,江瑾瑜第一個念頭就是她要告訴容承通疆的族長就在尚城這個消息,如此他就不會冒險去進入苗疆。
可這消息她不過是在車夫的口中聽來,真假還有待考證,若是就這麽貿然告訴了容承,此消息是假怎麽辦?
想起今日那兩個侍衛的慘叫,江瑾瑜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她決定還是先去打探一下虛實,确認那族長就在文府後,她再告訴容承也不遲。
門口有人守着,江瑾瑜只能翻窗從後院小門溜出去。
她打聽了一路,才打聽到車夫說的可随便抹人脖子的文府在何處。
文府高門大院,氣勢恢宏,門口數名家丁看守,莫說是人了,就是頭蒼蠅飛進去也要分辨出個公母。
江瑾瑜坐在文府門口的茶棚裏要了壺茶,一邊喝一邊觀察着文府的動向。
文府門口來來往往,進進出出的人很多,似是有什麽聚會。
“小二。”江瑾瑜壓低了嗓音,一臉好奇道,“這門口這麽熱鬧是要做什麽呀?”
“嗐。”那小二早已見怪不怪,“能幹什麽,不是詩會茶會就是舞會,高門大戶每天不就是吃喝玩樂,那像咱們這樣的平頭來百姓,日日辛苦賺來的銀子還不夠人家的一頓酒錢。”
江瑾瑜沒空聽小二感嘆人生,放下兩個銅板就走了。
文府正舉行宴會,這不正是個打探的好機會,她準備趁着這個宴會混進去查勘,若是通疆族長真的在文府,那麽他一定會在宴會上出現,只要她确定了這件事,她就可以理直氣壯的告訴容承,她幫了他,也可挺直了腰板讓自己留下來。
江瑾瑜的算盤打得啪啪做響,這時文府側門,幾個小厮正在往府裏搬菜,“快點,快點。”
江瑾瑜想趁管事人不備,也跟着搬菜混進去。
“你那來的?怎麽沒見過?”管事一回頭就看見個眼生,他攔住人上去詢問。
“嘿嘿。”江瑾瑜見事情不妙,傻乎乎的咧嘴一笑,“老板,這些搬完兩文錢,一點都不貴。”
管事一聽,是個傻子想來做工,當即不耐煩道:“瞧你那瘦雞樣,滾滾滾,我這不缺小工。”
她被推了出來,這個辦法行不通,江瑾瑜就只能另想辦法。
順着牆根往前走,她發現文府的牆并不算很高,對面不知誰家的後門旁放了許多竹筐,她把竹筐羅在一起,那高度剛好夠她趴上牆頭。
江瑾瑜兒時是和一群乞丐小子們混大的,上樹爬牆那是看家的本領,自是到了今日也不在話下。
只是她腳剛一落地,就聽見有人喊:“有賊,快來人抓賊!”
剛跳進來就被人發現了,江瑾瑜暗道一句不好,她立刻向沒人的地方跑去,驚慌中她跑進一間屋子躲避,卻發現這屋子裏放了許多女裝。
她是男子的裝扮翻牆而進,發現她的人定然會在府裏調查男子。
這府裏賓客衆多,人員複雜,她只要換回女裝,就能隐藏住身份不被查出。
想到這,江瑾瑜立刻脫了一身粗布衣裳,解開了頭上的男子發髻,換上了女裝。
正在她準備出去魚目混珠之時,房門卻吱嘎一聲打開,一股腦地數十名女子湧進來,這些女子各個長得玲珑标志,身段窈窕。
江瑾瑜躲在柱子後發現自己穿的衣服竟和這些女子穿得是一樣的。
這時一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婦人走進來,“快點,快點,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你們這些丫頭命好,今兒有貴客,都給我好好表現,勾到了貴人,沒準就一步登天了呢。”
那些女子一聽,個個來了精神,腳下的步伐也跟着急促了許多,生怕這貴客落在別人的手裏。
去宴會?江瑾瑜不認得路,這不正是個好機會,她想也沒想就忙跟在了後面。
宴會,文公子為首,容承和通疆族長作為他的上賓坐在兩側。
“文家世代經商,承蒙皇上照撫做了皇商才得有這番作為。”文蕭合舉杯,“還請王爺替我向皇上帶好。”
文蕭合一身白衣,身形消瘦,鼻子以上用鐵面具遮擋,據說兒時毀了容,面部猙獰,故此才以面具視人。
“文公子此話,本王回京定會帶到。”容承面色無兩,可心中卻知這文家表面對皇家感激涕零,實際背地裏做的全是些有損國利的勾當。
當年父皇下江南探訪民情,得文老爺相救,如此文家便是與皇家扯上了關系,文家是皇上親點的皇商,十幾年做下來,早以是南裕最大商賈。
文家這生意越做越大,大到富可敵國,皇上自然早就盯着文家這塊肥肉想要吞為己有。
之前顧忌着文老爺當年救命之情,不好下手,如今文老爺已經歸西半載有餘,便也沒什麽可顧及的了。
這通商增收賦稅,就是将往年揣進文府腰包的銀子轉去了國庫,這便是斷文家生意的第一步。
“那就有勞王爺了。”文蕭合與容承說完,轉而向另一側的通疆族長介紹,“龍翁,這位就是皇上派來的永安王,與通疆互通商路便是由他負責。”
龍翁是通疆族長,也是通疆最高首領,他們龍家族人世世代代守護苗族人不受異族人傷害,如今南裕皇上要與他們互通往來,他第一個不同意。
“百年前,是漢人逼我們隐居于通疆。”龍翁正色,“如今你們竟把主意打到了我們寨子上,這件事我絕不同意。”
龍翁的口氣沒有半分商量的餘地,容承自然知道這件事不會那麽容易。
“是否同意,龍翁此話說得還為時尚早。”容承未有半分忍讓。
今日這宴會是文蕭合的計策,其目的就是讓他與龍翁見面,讓這件事再難進行下去,所以容承不妨将計就計,讓文蕭合得意,放松警惕。
文蕭合見龍翁一點不給永安王面子,他面上不顯,可內心卻是忍不住得意。
永安王什麽身份?天潢貴胄的皇子,這龍翁公然頂撞王爺,敢做他不敢做之事,當真痛快。
“龍翁息怒,王爺海涵。”文蕭合出面做和事佬,緩和氣氛。
這時舞妓走上廳中,他忙轉移話題,“今日宴會美人如畫,二位就将此事暫放,咱們今日只談風月,吃酒賞樂。”
此次宴會的目的,文蕭合已經達到了,自然是可以心滿意足的專心欣賞美女。
而容承和龍翁,畢竟是受邀參加別人的宴會,主人說了話,他們也不好不給面子,便也都作罷了。
江瑾瑜不會跳舞,她走到門口本來是想要跑去一旁觀察這裏到底有沒有通疆族長的,可沒想到卻被那領頭的婦人眼尖給抓了回來。
趕鴨子上架,江瑾瑜被推上前,奏樂聲響徹整個大廳,江瑾瑜照葫蘆畫瓢的跟着前面舞妓的動作,餘光卻是在四處打量,尋找那位通疆族長的身影。
可族長沒看着,她一回頭,倏然對上容承那雙深邃的黑眸……
她覺得自己應該是眼花了,可再去看便知自己離屁.股開花不遠了。
容承怎麽會在這?不過轉瞬她便猜到,她能知道的事,容承又怎會不知?他定然也是為了通疆族長而來。
既然容承已經在這裏了,江瑾瑜準備跳完這只舞,就悄悄地溜之大吉。
只是容承一直盯着她看,讓她覺得很不自在,她自知心虛,不敢去看容承,又想着若是讓人察覺出異樣,發現她永安王妃的身份,那豈不更是要鬧到不能收場的地步?
說來也怪,江瑾瑜從小到大為了溫飽,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麽賺銀子,怎麽填飽肚子。
她對樂曲舞蹈這方面真的沒有任何造詣,可偏偏這首曲子舒緩輕柔,舞蹈的動作也很柔和,江瑾瑜輕而易舉的就跟上了。
這廳中賓客皆男子,婀娜美女,翩翩舞姿,有誰不願多看上幾眼,特別是後面,眼尾有顆淚痣的姑娘。
那楊柳般的細腰,姿态婀娜,妖嬈妩媚,攝人心魂,真是個妙不可言的玉人。
雖站在後面,可她仿佛生來就光彩奪目,竟比前面領舞的女子還要惹眼。
江瑾瑜覺得容承的目光仿佛是将她架在火上烤一般的難受,她越跳越覺心虛,可為了不引人注意,她又偏偏跑不得,逃不得,只能硬着頭皮去跳。
她有種預感,等一會回了驿館,只怕自己要大難臨頭。
她一邊跳舞,一邊愁苦自己一會該如何自保,自從嫁給容承,她一直都将長街上婆子們閑來無事聊的夫妻相處之道奉為學習的寶典。
從給容承做夜宵,伺候他泡腳按摩,到後來說一些軟話,主動向他道歉前示好,這些辦法都屢試不爽,可眼下她只怕是觸碰了容承的底線,婆子們的辦法也不靈了。
容承始終在盯着江瑾瑜看,龍翁也一直盯着江瑾瑜看,文蕭合見狀,嘴角勾起一絲淺笑。
看來這兩人都看上了那個舞姬,他心裏暗道一聲妙啊,這不正好讓他們二人去争這一個女人,到時他便可坐山觀虎鬥,坐收漁翁之利。
一曲舞畢,江瑾瑜頂着頭上炙熱的目光,無比的心虛,她在考慮一會回去,她是給容承做一頓飯好,還是伺候他沐浴,再或者抱着他說些好聽的話,要是不行就将這些辦法都用上吧。
反正她表明這麽做是為了幫他,陰差陽錯才被當成了舞姬帶到宴會上,到時她再認錯态度誠懇些,想來容承不會太為難她。
江瑾瑜心一橫,頂多就是像侍衛那樣礙幾個大板子,她受了便是。
她心裏暗暗想着,跟着那些女子一起福身行禮,可等了半天也不見她們離開。
跳完了舞,不就應該退場了嗎,怎麽還不離開?
“王爺,龍翁。”這時文蕭合開口,他指着臺下的女子,“可有瞧得上眼的讓她們留下來伺候?”
文蕭合就是故意想要再次挑撥兩人的關系,果然兩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同一個女子。
“本王要她。”容承指着江瑾瑜先開了口,他只怕自己不開口,那女人就被對面那老頭子要了去。
“不行!”龍翁開口,語氣很是強硬,“這姑娘我要了。”
“龍翁,君子不奪人所愛。”容承眼底燃起肅殺寒意。
龍翁已到知命之年,但血氣依舊,氣勢不肯落下分毫,他是通疆族長,與南裕無關,并不會将南裕的王爺放在眼裏,“既是你我所愛,又怎說是我奪了你的。”
龍翁分毫不肯讓步,容承又怎會讓他的女人落在別人手中,二人交涉不下,文蕭合便是一臉愁眉的暗自看好戲。
不過這事成敗還需要他微微的推波助瀾,這女人只有讓永安王得到,才更會挑起二人之間的矛盾,只要龍翁一日不答應與南裕互通商路,永安王這件事就一日辦不成,他文家就多掙一天的銀子。
“二位莫争。”文蕭合在這時出面再做和事佬,“依我看您二位都看上了這位姑娘,不如讓這位姑娘自己選擇,是跟您們二位其中的那位,如何?”
一位風華正茂的年輕男子,又是身份高貴的王爺,另一位是年過半百,已有白發的老人,任哪個女子都會有同樣的選擇。
文蕭合之所以會提出這個看似公平的辦法,其實就是篤定了這女子會選永安王。
容承倒是不怕,江瑾瑜是他的女人,他就不信她會去選那個老頭子。
龍翁也勢在必得,“王爺若是将這女子讓給我,我就答應了你的要求,你看如何?”
龍翁不溫不火,信心十足。
文蕭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這老頭子難道真的被美色迷惑了心智不成?他不是口口聲聲說不會答應與南裕通商,怎麽轉瞬為了個女人就變卦了?
江瑾瑜也震驚了,沒想到這通疆的族長為了她,竟然給容承一個這麽誘人的條件,讓出她就可以和通疆通商。
她不敢看向容承,想起她的身份,不過是一個外室女,對容承來說,其實是平白占了王妃的位置卻不能給他帶來任何幫助的人,不知為何,她心中莫名緊張起來。
“本王做事還沒無能到要用一個女人來換取機會。”容承的回答沒有半點遲疑,他指向江瑾瑜道,“你,過來。”
此刻江瑾瑜的心裏百轉千回,當容承做出決定的那一刻,她已經知道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
江瑾瑜乖乖地坐到容承身邊,大手摟在她小小的肩上,将他們兩人的距離拉近。
對面的龍翁眼睜睜的看着女子一步步走過去,那乖巧順從的樣子,他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氣昏死過去。
這裏畢竟是南裕地界,不是通疆,龍翁忍下了這口氣,“好小子,你最好別傷她一根手指頭,否則我跟你拼命。”
“她是本王的女人,本王待她如何,與你無關。”
容承煩燥,他的女人,他想怎麽對待就怎麽對待,何需旁人指導?
“你!”龍翁被容承的話氣得瞪圓了眼睛,可容承說的沒錯,他偏又沒理由反駁。
“龍翁息怒。”文蕭合這時又站出來做好人,他指着下面的一衆女子,“您何必只執着那一朵花而忽視了整片花叢,您瞧瞧這些姑娘可還有合眼的?”
龍翁冷哼一聲,別的女子他連看都未看,就甩袖子徑直離開了。
今天這出好戲,可謂是因為舞姬的出現,升至到了最高點,原本龍翁雖一口回絕,但此事也不是沒有絲毫轉還得餘地,可是眼下便是真的再無可能,他文家也可繼續高枕無憂的獨吞通疆這塊肥肉了。
文蕭合暗喜的同時,也不禁多打量了幾眼江瑾瑜,女子唇紅齒白,含苞待放,的确是不可多見的美人,可他素來聽聞永安王不是個執着于女色之人,也不知這小美人如何就入得了王爺的眼,讓他不惜放棄通商和龍翁争奪。
不過文蕭合也只想了一刻便不再去糾結這些,眼下他的目的達到就是了。
他見容承帶着那舞姬起身,便迎上去,“美人在懷,春宵一刻值千金,那在下就不多留王爺了。”
容承也未回話,只是拉着江瑾瑜的手,大步離去。
出了文府,小厮牽來馬。
容承冷着臉,将那女人先抱上馬背,然後自己再騎上去。
馬緩緩的前行,江瑾瑜以為她惹了那麽大的禍,容承那麽生氣,定然不會顧及她害怕騎馬而緩速,甚至會因為知道她害怕而增加速度懲罰她,可是容承沒有。
他只是載着她,沿着街道慢慢的向前走。
尚城與通疆接壤,這裏的房屋與京師和淮安有所不同,可以看到一些帶有地域色彩的東西,比如各種銀飾和好看的刺繡。
縱然這些東西很好看,但此刻江瑾瑜卻沒有任何心情去欣賞,身後容承堅硬的胸膛刮蹭着她的後背。
“王爺。”江瑾瑜想着方才在文府發生的事,“通疆的那個族長真的不答應通商了怎麽辦?”
女子好聽的聲音飄進容承的耳朵,他垂眸瞥了眼那小女人,冷冷道:“還不都是你惹得禍。”
江瑾瑜攥着衣角,自知理虧。
她本以為容承會罰她,會罵她,可他卻什麽都沒做,甚至連一句重話都沒有,可越是這樣,江瑾瑜心裏就越愧疚。
這可是皇上下的聖旨,若是不能辦妥,也不知皇上會如何責罰容承。
想到這,江瑾瑜覺得她雖是無意,可到底有她的責任。
這件事是她造成的,如今她又扭轉不了局面,“爺,你心裏有氣就罰我吧,別憋着,妾身甘願受罰。”
“罰?”容承唇角勾起一絲淺笑,忽而來了興致,“怎麽罰?”
江瑾瑜咬唇,一狠心,“您若是覺得罵我不解氣,就打幾板子出氣吧。”
打板子?
容承腦海裏浮現出那美人在水裏如出水芙蓉般的嬌軀,身上的每一處都是那般的完美無瑕,特別是那小人兒舍出來要礙板子那處嬌俏之地。
渾圓光潤,仿若是兩個撥了殼的雞蛋擠在一起,那般嬌嫩的地方,打板子,他怎麽舍得?
作者有話要說: 容承:打什麽板子,本王還沒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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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存稿頂不住啦,後面應該要裸更了,以後更新或有延遲,請寶寶們見諒,我盡量零點整更新哈,今天是周六,依舊是想給十個以上的小天使發紅包,寶寶們能不能滿足我,嗷嗷,上次就沒成,暗搓搓有點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