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為公主裙下臣第 85 章 何府 “若日後陛下追究起來,可不知道……

第 85 章 何府 “若日後陛下追究起來,可不知道……

何承說是城郊一處宅子,其實依山傍水的好大一片莊子。

早間莺啼不斷,傍晚又聽流水潺潺,不勝惬意。

“這何承同你是什麽關系啊”魏長寧眉眼彎彎,含笑盯着馮晚音看。

柳枝綠意點上梢頭,襯得少女臉頰紅霞更甚。

“我與他自幼定了親事。”

“原來是青梅竹馬。”魏長寧點點頭,看他二人舉止自然又熟悉,明眼人一瞧便知道是相處了多年。

有了焦大的對比,魏長寧不由的由衷贊嘆道:“富商之子,和你倒是十分相配。”

何家不虧是底蘊豐厚,就連所用杯盞皆是上等青瓷。

魏長寧手癢便自己一個人坐在亭子裏頭烹茶煮水,她從前是不會煮茶的,許是看李澄明煮茶煮的久了,自己竟然也會了些。

她不緊不慢的舀一碗清泉,又慢慢倒入尖嘴茶壺裏頭。

從前只覺得煮茶慢悠悠實在是有虛度光陰之嫌,如今自己試了,卻覺得不免也是靜思之法。

那麽,李澄明究竟在哪呢?

開陽沒有他,那他會在哪?為什麽臨安并無人知曉他不在開陽

魏長寧入了神,茶水漫過了杯盞,燙到了她的手心。

她猛地往後一縮,又蹲下身子将手放在冷水了沖泡。低下頭來卻透過門戶看見依偎的一對人影來。

馮晚音靠在何承的肩頭小聲啜泣着,嘴裏還小聲道:“何承哥,這些日子我好害怕。”

原來在雲淡風輕的姑娘遇見了心上人還是會哭鬧。

就像她,無論在外頭如何頂天立地,到了李澄明懷裏頭還是只想做那個無拘無束的長公主。

魏長寧別過臉去,她突然不想看這一對恩愛了。

她不由得在心裏默默算了起來,她和李澄明也有許多日子沒見了……

既然馮府這裏打探不了消息,那麽她便主動出擊去外頭找消息去。

這麽個大活人還是當今天子,她就不信一點消息都沒有。

魏長寧又瞥了一眼屋裏頭你侬我侬的兩對,她約莫這兩個人不到晚膳時分是不會出來了。

再說這兩個人一個是富家少爺,還有一個是太守小姐,再加上她一個長公主,得了,今晚的晚飯指定是沒有着落了。

為了不在這個荒郊野嶺餓死,她還是出去找點吃的吧。

魏長寧輕輕掩了門戶,這地方環境是好,可地勢實在是偏僻。

她估摸魏曜定然是要查人的,而且她估計魏曜定然明查馮晚音,暗查李澄明。這麽偏的地方,估計魏曜查到這兒也至少需要一兩日的工夫。

魏長寧心稍稍定了下來,好歹馮晚音一直收留着她,于心她是不希望她出些什麽事情的。

她循着來時的記憶輕車熟路的走到了城中心,果然城中心已經是遍布守軍,這些守軍的旗子上都寫了“魏”字,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魏國大軍呢!

魏長寧嗤笑一聲,大搖大擺的進了一家銀樓。銀樓客人顯少,因而掌櫃見了她十分熱情。

魏長寧掏出一片金葉子,登時她便感覺到掌櫃的眼珠子盯的都要掉了下來。

魏長寧壞心眼地拿着那片金葉子在掌櫃面前晃了晃,見掌櫃眼睛眨也不眨的緊緊盯着那片金葉子,她會心一笑道:"勞煩掌櫃為我找個包間,我想試些衣裳釵環。"

掌櫃捧着那小小一片金葉子熱情地領着魏長寧上了二樓貴賓廂房,今兒可真真是遇見了貴客,這一小片金葉子可趕上他一年的收成了。

“我不喜人打擾,傍晚之前莫要吩咐人進來。”魏長寧随意挑選了幾件衣裳,看着掌櫃前前後後忙活,她淡淡吩咐道。

這貴賓廂房估計是久不住客,屋子裏散了一股子黴味。大抵是為了遮掩這黴味去,屋裏頭點了濃重的檀香。劣質檀香刺鼻撲人,魏長寧推開窗戶一角,斜斜依靠透着氣。

她随手拿了兩件衣裳,都是素色的。她未曾拿男裝,一來在這鋪子裏女扮男裝屬實顯眼,二來她這身量扮作男子,平素出宮玩玩便算了,可若是在這兒,定然是會被發現的。

魏長寧放下發髻,随手拿起梳妝臺前的螺黛。許久不描眉,實在是有些生疏了。恍惚記得上次描眉還是新婚之夜,那時李澄明撫着她發絲,親昵地靠在她耳邊替她攏發。

她随意改了個妝,又帶上面紗,再換上與平素風格不同的衣裙,整個人便和剛才有了許多的區別。魏長寧看着鏡中自己改過的臉龐不由的滿意地笑了笑。

去別人家耍賴皮定然是不能用自己的臉。

“把你們這兒管事的叫出來。”

魏長寧大搖大擺地坐在人家鋪子裏頭,她手裏拎着一杆銀槍,霎時間店裏頭便一個人都沒有了。

哪裏來的瘟神……

魏長寧等了半刻這才看見紗簾後頭徐徐走來一道人影,居然是個青年男子。

“沒想到脂粉鋪子的老板居然是位俊俏兒郎。”魏長寧啧了一聲,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這位管事。

這位管事在她探究的目光下輕輕笑了兩聲,不徐不緩道:“在下名喚十四,不知道姑娘來此有何貴幹?”

“十四?”魏長寧嗤笑一聲,哪有人以數字做名的,莫不是他家生了十四個孩子,抑或是他排行十四?

觀這胭脂鋪子的裝橫皆不像出自這位十四之手,魏長寧心中有了計較。她面上不顯,仍笑吟吟地同這位十四兜着圈子。

“來這兒自然是花錢做生意的。”

魏長寧扔出一錠金子來,她眉毛朝着那金子挑了挑。

“既然是胭脂鋪子,自然是來做胭脂生意的。”

“姑娘先說說看。”

十四看也未看那金子一眼,反而十分有趣味地盯着魏長寧,好似也十分好奇是什麽樣的胭脂水粉能值得一錠金子。

一錠金子的胭脂水粉,怕不是要用一錠金子為材料。

“我要三兩春雨,二兩夏蟬,四兩秋蕊,混上一兩白雪,再加上各季最時興的花。”

魏長寧一字一句地報了出來,果然發現這十四的臉色是越來越凝重,偏偏她還逗人玩,笑吟吟地問道:“如此所制胭脂,十四掌櫃這兒可有?”

十四眼神閃了閃,忽地又凝了笑顏。

“現成的自然是沒有的,不過一應材料都是齊全的,姑娘不妨随我上二樓雅間瞧瞧去。”

他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魏長寧點點頭跟着他的腳步上了二樓雅間。

只是她的身影剛剛消失在二樓,便立馬感覺到氣氛為之一變。

“閣下何人?”

魏長寧輕笑一聲,她将腳下的屍體踢開,拍了拍手問道:“十四掌櫃,我這句密語應該是說對了吧。”

“要不然此刻我也早已是你的刀下亡魂了吧?”

十四正要說話,卻又被魏長寧打斷。

他看見這個姑娘即便是被刀劍所指,也一點慌亂神色也無。

他心中暗暗驚奇,對她也更加謹慎了幾分。

“我勸你這個時候最好放下刀,不然等一會我怕你太尴尬。”

魏長寧伸出兩根手指慢悠悠的将刀柄推遠,刀劍無眼,若是傷了她可怎麽辦?

“你這人好嚣張。”

十四眼神一凝,刀劍又往前推了幾分。

魏長寧伸出腳,猛地一擡腿便将脖子邊的匕首踢到了腳下。

魏長寧輕笑一聲,一腳踩着那匕首,另一只手卻摸出一塊令牌來。

“此令牌如見陛下,爾等豈敢放肆?”

從龍令牌?十四慌忙扔了劍跪在地下,“臣等不知身份,冒犯了閣下。”

說完十四又擡頭偷偷打量,他心中隐隐有答案卻不敢确認,于是只能問道:“敢問閣下是何人?”

“不才,我叫魏長寧。”

魏長寧?十四更加慌亂,他将頭低的更低了些。

他打小跟在李澄明身邊,李澄明對這位長公主有多用心他最清楚不過。

他剛剛還拿匕首威脅着魏長寧……

魏國的長公主,他們的皇後娘娘啊。

十四一陣汗顏,他覺得自己可能是倒了八輩子黴。

不然為什麽和皇後的第一面,他連大腿都沒抱上就算了,怎麽還把人得罪了呢?

“話不多說,陛下在哪?”

十四似乎有些為難,畢竟他今兒才見了魏長寧第一面,還是憑着一塊令牌。

魏長寧睨了他一眼,這小子道行在高又如何,她只要瞧上一眼便知道他心裏頭想着什麽。

不就是不信任她嘛。

魏長寧也不急,她看了一眼十四然後慢慢悠悠的說:“本宮千裏迢迢來了開陽,可不就是擔心陛下的安危。”

“若是陛下知道你故意攔着本宮不讓本宮去見他……”

魏長寧輕輕拍了拍腦袋,做出一副十分為難的樣子。

“若是日後陛下追究起來,也不知道受苦受難的會是誰?”

那必然是殃及他啊!

十四扯出一抹苦笑,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主子是個腹黑清冷的就算了,找了個夫人也是個耍滑狡詐的。

十四揚起一抹讨好的笑,他對魏長寧道:“既然如此,臣便帶皇後娘娘去看看。”

若說剛剛還有三分存疑,現在聽了魏長寧說話的語氣便有了十分的确信了。

這一颦一笑,一語一态,果然和傳聞中的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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