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久久充分盡着地主之誼,帶着久久逛遍寧城的大街小巷。當然這是誇張了,寧城那麽大,幾天時間根本不夠。
寧城這些年變化很大,若不是借着這個機會,久久根本不知道如今的寧城,是怎樣的繁華。記憶中的景象不複存在,也不知是該傷感還是高興。
久久指着曾經的中學對愛德華說,那是我念了六年的學校。愛德華拉着久久,站在大門前自拍,這是兩人第一次合照。久久向來不會大笑,只是那張笑顏任誰都看得出,那是多麽幸福。反觀愛德華,咧着嘴,露出雪白的牙齒,擁着久久。一切,都像是在做夢,美好的不真實。
這幾天,在黃瑜的撺掇下,久久和愛德華天天外出,即便是像久久這樣遲鈍的人,也明白倆人的感情正在急劇升溫。但是想到黃瑜一個人孤零零,再有兩天過年,他們二人就不再打算外出,呆在家裏陪着黃瑜,不過多是愛德華陪着聊天。久久總是有一搭沒一搭的,黃瑜壓根不指望他。
愛德華已經知道久久家的事情,當然包括黃瑜和夏承的事情。黃瑜難得有個聽衆,三人坐在沙發,只聽見黃瑜的控訴。
“久久的爸爸背叛了我,可是久久怎麽能站在他那邊呢。唉,小愛啊,我也只是說給你聽。”愛德華接不了這話茬,只是點頭。久久實在受不了黃瑜這樣摧殘愛德華。
“媽,我沒有站在爸爸那邊。我對你充滿同情。”
“瞧瞧,她說的什麽話。”黃瑜懶得看久久,直接對着愛德華說。“這個女兒要麽不說話,一說就是氣自己。”
“那你怎麽逼我離婚呢。”想起這事,黃瑜就氣不過。她打算耗夏承一輩子的,可是久久在十五歲的時候放話,不離婚就出國,一輩子不回來。黃瑜只好妥協。
“不離婚,那有現在這麽清閑的日子。你當都是你,喜歡雞飛狗跳嗎。”
久久面不改色,看着電視節目,也不怕黃瑜動怒。事實上,黃瑜已經習慣了。
“好好,那你說,為什麽偏偏要他的書城。存心氣我是嗎。”
“我喜歡那裏,與你們的事無關。”母女二人你來我往,看着明顯占上風的久久,愛德華決定讨好丈母娘。
“久久,那你應該好好跟伯母說,誤會多不好。伯母也是一心為你。不甘心是很正常的。”
久久白了愛德華一眼,他那點小九九,誰不知道呢。
“你還跟夏柏深聯系,誰知道他安了什麽心。”黃瑜又想起來一出。
“之前不知道,而且也沒必要因為你們斷交。”黃瑜氣的不說話了。久久性子随了夏承,字字句句戳心窩。一時間唇槍舌劍消失,一片靜谧。
“而且,他也很可憐不是麽。”久久加上一句。
對于女人的戰争,再厲害的男人都是束手無策的多。見黃瑜臉上顯出難過的神色,愛德華不落忍。還是拉了拉久久的衣袖。久久看了他一眼,正在考慮要不要聽他的。愛德華再接再厲,幹脆握住久久的手,想把她拉到黃瑜身邊。
久久想到那天下午的身影,嘆一口氣,輕輕開口。
“媽,我要是不站你這邊,今天晚上我就在爸爸那裏阖家團圓了。這些年,你吵了那麽多,我是心疼你。”
聽見這樣的話,黃瑜終是忍不住哭泣。她壓低聲音,回了房間。這麽多年來,還是第一次聽見女兒對自己說這樣貼心的話。
看見愛德華擔憂的樣子,久久出聲安慰他。“不要緊,明天就好了。”
“嗯,那你呢。”愛德華看着她。
“我?我沒事。”久久眉毛一挑。愛德華不想讓她繼續說下去,把她緊緊抱在懷裏。她又變回了那個在紐約溫順的久“久。”
第二天,除夕夜,家家燈火通明。這是久久懂事以來第一個溫馨不争吵的年三十。
第二天黃瑜就已恢複,顯然久久的話給了她極大地安慰。也相對的給了愛德華極大地褒獎,他現在俨然是準女婿。一整天跟在黃瑜身後幫忙。倒是久久,一個人在電視機前看小品,樂不可支。
想到過幾天他們又要遠渡重洋,黃瑜舒朗的心情不免打折扣。
吃過飯,三人各占據沙發一角看春晚。愛德華并不是第一次看,父母都是中國人,這樣的傳統也留給了愛德華。
春晚還可以重看,但是三人相聚的時間卻不多了。想到這一點,黃瑜拉着愛德華聊天。聊得都是久久小時候的事情,正好愛德華感興趣。當事人表示無奈,剛剛修複的母女關系,她可不想再出意外。
“久久五歲才叫媽媽,當時還以為她是啞巴,吓死我們了。”
愛德華笑得不行,沒想到小時候的久久這麽蠢萌。
“我那時不想搭理你們。”久久實在忍不住反擊。黃瑜和愛德華笑得更是燦爛。
一屋子的笑聲直到将近十二點才停下來。愛德華與久久去天臺放煙花,黃瑜則在廚房點香火,祭拜竈神竈婆婆。
“久久,在想什麽?”久久蹲着擺放煙花禮炮,愛德華蹲在她的對面,給她系圍巾。久久暗暗腹诽,愛德華越來越有老媽子的風範了。不過心裏還是甜滋滋的。
久久的毒舌,只會對着黃瑜和夏承。攤上愛德華那樣好脾氣的,久久有火都發不出。
“你猜。”久久難得的乖張。愛德華瞬間覺得這樣的久久特別可愛。忍不住把她擁入懷裏,親吻她的臉頰。輕輕在她的耳邊說,“我愛你,久久。我想,這一輩子都同你過年。”
久久沒有回答。只覺得周遭很溫暖。風吹過來,都被愛德華擋住了。她也用力的抱住愛德華,生怕下一刻,一切都會像是燦爛的煙花,只有一刻的光華。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