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折玉鸾第 49 章 、說媒

第 49 章 、說媒

49、說媒

◎你一個女兒家,為何要選條辛苦的路?◎

她私會梁晏時,梁藏旭尚在安仁殿赴宴,怎會知曉?

何況此事由福林安排,梁晏接應,隐蔽性應當極好。趙良姜睫羽輕閃,心道或許他只是嗅到她身上的龍腦香,知悉她與梁晏是舊識,嫉妒始然。

便鎮定笑笑道:“殿下,妾腿上還刺了您的名字,哪有這份閑心見別人?”說着,又委屈的癟癟嘴,“妾眼皮上下都打架呢,想着殿下,強撐着在那等,沒想到殿下才回來就質問妾。”

梁藏旭嘴角微抽。

他親眼所見,她還能和他漫天扯謊!騙術果然爐火純青登峰造極。

然她後半句深得他的心,他雖氣得難受,亦有些自得。

“等多久了?”

趙良姜聲音一軟:“等許久了。”身體如水煙輕輕融進他懷中,梁藏旭喉結微動。

如此媚态橫生,任誰都要着她的道。

梁藏旭才驚覺自己差點又被她蠱惑,忘了給自己出口惡氣,讓她曉得自己的厲害。他裝作感動,輕嘆了聲道:“等了這麽久,也難為你。來,讓孤好好補償你。”

他便解開她的外衫,手沿着她圓圓的肚臍向下,揪住那團絨絨蔭叢。趙良姜只覺被什麽刺了下,酥麻的感覺剎那間游遍四肢百骸。

她臉紅得厲害,咬了咬唇,羞赧道:“殿下,你這……”

他不像在補償她,反倒像是懲罰她。梁藏旭卻很喜歡她不自在的表情,仿佛他那被她戳得滿是窟窿的心,會因為這樣的舉動,得到些許的安慰。

他的聲音愈發低沉:“阿姜,你不會騙孤吧?”

“怎麽會呢?”趙良姜不安地摩挲玉腿,也不知他為何又問。冷不防他拽了一下那團絨草,疼痛讓她登時輕呼出聲。

“真的沒有?”梁藏旭眸光壓下,迫視她的眼睛,“阿姜,求求你如實告訴孤。”

他似乎是因為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才如此懲罰她。趙良姜夾緊了腿,想掙脫又掙脫不得。她聲音微微澀滞,細聲道:“妾,妾一心向着殿下,怎麽舍得欺騙呢?倘若妾真的騙了殿下,自是以死謝罪的。”

“死?”梁藏旭失神,冷不防又拽了她一下,趙良姜吃痛,只覺得有什麽從腿間流了出來。她近乎羞憤,眼眸覆上一層薄薄的水霧,哀求道:“殿下,您到底要怎樣?”

月色照在她潔白的身軀上,他怎麽對她,但凡有個人路過,都該瞧清楚了。

但死不是梁藏旭想得到的答案,其實他奢望着趙良姜能對他坦白。她還在騙他,定是對梁晏還有情。

梁藏旭眼睑微紅,放了手。

他有些氣悶道:“為何要以死謝罪?”對他沒有感情,才會想着還他一命。若是真的愛他,就該奢求他的原諒。

這點卻問中了趙良姜,她垂睫恹恹道:“妾親族俱喪,留在世上亦是孤苦無依。倘若再做了對不起殿下的事,便沒什麽臉面好活了。”

梁藏旭更氣,驀地捏起她的下巴,眸光逼人道:“騙了孤就想一死了之?哪有這樣的好事,誰若騙孤,孤只會教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說得激動,趙良姜卻稍感疑惑。且不說不明白他為何這麽想,便是現在他也不知道她騙了他,為何說得像真的一般?

趙良姜睫羽輕動,軟聲道:“殿下,殿下……明兒就是新年了。”

梁藏旭自覺失态,他本不是個喜怒形于色的人。擔心趙良姜懷疑,便也順着她的話茬岔開話題:“對不起,孤在安仁殿吃了兩杯薄酒,頭還有點疼。”

他又把趙良姜抱起,置于梨花床上。見他解衫要躺下,趙良姜手按着還未放下的寝帳,讷讷道:“殿下,要不要妾給你斟一杯醒酒茶?”

“不必。”梁藏旭坐下,捧她的臉便吻,“喝了酒,孤可以更放肆些。”

趙良姜臉頰酡紅,實在拿他沒了章法,便這樣被他壓下去。

重重寝帳因他的舉動滑落,她不得已勾着他的頸項,随他躺倒。

也好,趙良姜想,除夕之夜,就讓他快樂快樂。

**

梁藏旭總有意無意地提及梁晏,總歸讓趙良姜心生不安。即便他什麽都沒說,但她還是擔心,她欺騙他這層窗戶紙有一天會被捅破。

晨起,趙良姜便喂了他一片福橘,逼他對她道“新年吉祥”。她沒想到梁藏旭也有呆裏呆氣的時候,禁不住笑出聲。

“宮裏不興這個習俗嗎?”

“宮中正月初一的規矩繁多,從未有人這樣對孤。”梁藏旭吃了福橘,不免用鼻尖蹭蹭她的心口。

他發現自己愈發離不開她。

梁帝将在太極殿接見百官,下午,他們這些皇子還要攜帶家眷向梁帝恭賀新春。趙良姜自然算不得他的“家眷”,只得伺候他穿戴,目送他與何蓁蓁出了東宮。

他一走,趙良姜便匆匆召來青鹂。

她已經給宜春宮的內侍宮婢都備了賞賜,宣她,并非為了另加封賞,而是想替她操持終身大事。

“青鹂,你知道咱們雖以主仆相稱,但我心中,一直将你當成親妹妹。眼見着你年歲也不小了,不知你有沒有心悅之人,我好趁着喜慶節日,替你說說媒。”

“說媒?”青鹂眉頭一皺,“娘娘,您是嫌青鹂太貪吃,想攆奴婢走嗎?”

趙良姜哭笑不得:“攆誰都不會攆你。青鹂,我是認真的。說句貼心話,太子殿下式微,我是他的寵妾,他若失勢,我必要随他而去。可你和雉錦青春年華,不能葬在這深宮中。其實我已經替你相看過了,南衙十六衛裏面有好些個門第品行上佳的人選,準備編成冊子與你商讨一番,若你瞧上誰,我便托人去給你說媒。”

“娘娘……”沒想到她打這樣的主意。青鹂不明白朝局,也不知她為何這麽說,只激動道,“娘娘,太子是人中龍鳳,怎麽會式微呢?您再努力努力,一準兒能擠走太子妃,到時候做皇後,青鹂就做您身邊的大丫鬟,也封個品級,吆五喝六的多舒坦吶。”

趙良姜眼中眸光微動:“倒是個上進的好孩子。”

她不免于心有愧,這事自然怪她,可她現在能做的也就這麽多,蓋因她也不願去委身梁晏了。

她不禁懇切道:“青鹂,聽姐姐的話。”

聽她的語氣不像開玩笑,青鹂不知怎麽也鼻酸起來。

“娘娘,您真的要走嗎?”

“天下無不散的筵席。”趙良姜握着她的手,溫柔道,“若你能尋個好夫家,姐姐便了了樁心事了。”

青鹂烏眸噙了淚,一時說不出話。

“奴婢是商戶之女,從前的确想嫁那些威武的皇城禁衛,但這些日子奴婢卻想明白了,‘千金易得,良人難求’。那人縱使不是大富大貴,卻能把奴婢捧在心尖尖上。奴婢只想長長久久地在宮中當值,和他相伴,和娘娘相伴。”

“你說的那人……可是福林?”趙良姜眸子睜大,見她不言語,便知怕的成真了。

她知道青鹂心高,沒想到也會被福林摘下。

趙良姜追問道:“那你們……私底下可挑明了?”

“不曾。”提起這茬,青鹂癟癟嘴,“他腦袋不太靈光,死活不說真話。”

“那你可知……”趙良姜張口,後面的話卻說不下去。

青鹂不明白,她卻知道福林為何不說真話。

福林對青鹂的傾慕,便是地上的螞蟻都知。他心有七竅,若真的想得到手,便不會如此了。他是為梁晏賣命的人。梁晏一日沒有登基,他自是一日不敢懈怠。

可趙良姜不能等。

她試圖勸道:“青鹂,他這樣的,終非良配。”

“可是娘娘,何為良配呢?”

趙良姜被她噎住。

何為良配?

“自該是餓了能與你飯吃,渴了能與你水喝,寒了能與你錦被,他若在,外面的風雨便吹不着你。”趙良姜睫羽輕顫,心中又道,倘若是福林,可是會給青鹂帶來風雨之人。

青鹂的面皮漸漸漲紅。趙良姜所說,亦是她原本的想法。可她現在卻道:“娘娘,其實青鹂眼中的良配,是看見他,便想和他共擔風雨。”

“你一個女兒家,為何要選條辛苦的路?”

“我不知道,但我只知道,見到他那一刻,嘴角都是向上的。”青鹂心中煩亂,打住道,“娘娘,您別那麽灰心,再給我些時間想想。”

趙良姜點點頭。她确實太着急,也難怪青鹂逆反。

**

一連幾日,趙良姜和青鹂都沉默相對,便是對上彼此目光,亦有些尴尬。

青鹂擔心她追問,刻意躲她。趙良姜更無從開口。

她的郁悶都寫在了臉上,夜裏沐浴更衣,在承恩殿內寝坐了會,便聽門吱呀一聲開了。梁藏旭邁步而入,趙良姜款款迎上去,替他解了白狐裘,卻見他湖水藍的寬袍上濺了些許血跡。

“怎麽回事?”趙良姜冶豔的指甲揩過那點紅,眉心一跳,“殿下不會又自殘了吧?”

“……”

梁藏旭無語,也不知她是擔心他,還是取笑他。

但那日瘋魔終歸成了她的話柄,他尴尬地咳了咳道:“無事,只是東宮出了個內賊,孤抓着人,才回來。”

“內賊?”趙良姜的心不知怎麽跳得更厲害,“誰?”

梁藏旭便看着她,涼淡道:“那人你認得,便是在膳房當值的機靈鬼,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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